里面附贈一封情書。
時荊耐心展開,倒是全部讀完了,不過他對這個女同學并沒有什麼印象。
無論怎麼拒絕,這些禮物也能以各種方式出現,與其置之不理,還是得抱回來。
斂了斂眉,他將信件收了起來。
沒有立即再拆開下一個。
只是眸光掃視著這一堆禮物,頃刻,視線停留在一條粉色的發帶上。
包裝禮物的絲帶五花八門,然而絲綢材質的發帶卻別具一格。
這個款式,他很熟悉。
即便他不曾出現在她視線內,卻也時時像個求不得的變態一樣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時荊并不否認自己在這種事情上的惡劣性。
他抬手,將這個禮物盒子取了出來,發帶輕輕一抽,隨手裹在了他的骨節突出的手腕上,然后撥開絲帶,并沒有看里面的禮物是什麼,而是輕飄飄抽出了信件。
這是一封,少女心幾乎要滿滿地溢出來的情書。
還是她自己寫的笨拙可愛的文字。
卻也讓人更恨,這是寫給別的男人的。
無論在誰的眼里,他都是比不上時見的,一個私生子,當然不會有人想要跟他聯姻。
時荊慢條斯理地把信看完,身形后仰,盯著車窗里自己陰沉的眉眼,頭疼欲裂,沉默須臾,把信面無表情地收了起來。
那寫著名字縮寫的發帶,卻被一直纏繞在了手腕,勒得緊緊的。
他抬眸看著前座,這個角度看不見時見的身形,可是即便看不見,心里也煩躁得要死。
車子行往時家別墅,每個人心里都有不同想法,一路安靜。
到了南園,時荊抬腳就下去了。
時見叫住他,“你的禮物不帶走?”
時荊手抄在兜里,聞言轉身,“讓傭人清理出來送過來。”
時見也不想多說什麼,他似乎今天連表面的和平都沒有精力維持,皺眉吩咐身邊的司機讓人去做。
回來這塊地還沒站熱,就有傭人跑過來叫時見,“大少爺,夫人讓您過去一趟。”
時見沒動,“什麼事?”
女傭疑惑,明明以前少爺都不會問什麼事的。
她低頭,“夫人說,再過不久就是您的生日,今天跟人聊起,想問問您想怎麼過。”
時荊聽到這里就沒興趣了,抬腳就走。
生日生日,時見冷聲,“我知道了。”
女傭敏銳察覺今天時見的心情不太好,她傳完話之后,就飛快跑開。
時見簡單回房間收拾了一下,去見了母親趙楠。
趙楠是個保養得宜的女人,她出身優渥,家教嚴格,聯姻嫁給喜歡的男人,卻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愛,即便笑著,也顯冷淡。
一見面就問,“聽女傭說,你今天心情不太好。”
時見扯了扯唇角,“有點累。”
趙楠點點頭,“的確是讓你學的東西太多了,不過你知道,母親都是為了你好。”
“誰知道那個賤種嘴上那麼說,心里怎麼想。你才是時家的繼承人,背負這個身份,你需要優秀。”
這些都是趙楠說過無數次的話,時荊在很久之前,就通過父親的口表明了態度,他對家族的企業毫無興趣。
父親對這個也并沒有意見,如果時荊想的話。
可是母親從來不這麼認為,他之前糾正過母親好多次的措辭,她不是愛罵臟話的人,可是只要一對上時荊,她就會失控。
“我知道。”時見疲于反駁。
“對了,你的生日,有沒有什麼想法?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放松一下。”
“母親有什麼好的建議麼,都聽您的。”
趙楠聽見這句話,臉上的笑意更深,她這麼多年來,最為驕傲的就是這個兒子。
現在他的年齡也不小了。
有時候,倒也需要有一個女孩子在他身邊開導他,鼓勵他。
最好是能力家境什麼的都匹配得上的。
“那母親的確有一個好主意,生日好幾年都沒有大辦了,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也不喜歡請一些長輩來,不如你可以請你的朋友,還有圈子里的那些同伴來家里聚一聚。”
“舉辦個小型宴會,你自己準備請柬。”
時見怔了怔,似乎有些驚訝,沉默幾秒,應了好。
……
時荊回了臥室,洗完澡赤裸著上身坐到床邊。
床頭柜上放著那封寫給別人的情書,坐在床邊,他冷著眉眼掃視,寬大冷糙的指節漫無目的地盤弄著那條發帶。
情書。
電話嘟嘟響了起來,時荊接通,“什麼事?”
“周五來比賽不,鄰城有家伙帶了大賭注過來,非常值錢的一套原料珠玉,他……”
“沒興趣。”
齊刊在那邊咧咧,“我靠你別這麼快拒絕啊!攀巖,比攀巖,難度最高的。還是你的心尖尖做裁判,你也不要來?”
“別啊兄弟,你知道那家伙是來干嘛的嗎,來砸你兄弟的場子的,他也在鄰城開了一個俱樂部,非說他那個更刺激。”
“那個珠寶原料,我也不要,你拿著走唄,我還可以答應你幾個要求,這買賣做不做啊?”
聽見時荊否定一句之后,齊刊就一口氣嚷嚷了一大堆。
時荊被他吵得耳根子疼。
“時荊,你不會想要你心尖尖給別人送禮物吧,連人帶禮物給你搶走……”
“閉嘴。”
“到那天再說。”
“哦哦哦拜拜拜拜,不打擾了!”這麼說就是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