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荊對他那些話,是無所謂的,因為想要做的事,就算他阻攔也沒用。
相城這些家族,沒一個不是見風使舵,對于婚事的考量,都經過了最精密的計算,以求達到最大的利益。
現在簡家這種情況,就算是同層次的門戶,也不會考慮聯姻這種事,可是她知道的比旁人多,甚至對于那回宴會上的事情印象深刻,所以思考之下,才挑中了時見。
即便現在想清楚,或許是因為利益,少女才選擇去追時見的,時荊此刻也將掌心的照片揉成了碎渣。
那麼早的時候,她就對時見印象深刻了麼?
倒是對自己,一丁點的印象也沒有。
齊刊見他臉色陰晴不定,卻還是伸出手來,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麼呢,回神了,攀巖比賽結束了,你要去見她麼?”
時荊繃著唇角,“會把人嚇走。”
齊刊聽了這話,覺得有幾分道理。
“不過,還有人參加這個麼?”下一秒面前的人忽然又道。
“什麼?”齊刊甚至一時間有點沒明白他的意思。
“攀巖。”
“這個點兒,已經沒人了。現在也比較晚了,天快黑了。”齊刊聳聳肩。
“你知道的,我這地兒占地面積大,位置偏,除了這些有車的家伙自己開車來,人家打車都很難過來。”
“要是再晚一點的話,就不好打車了,畢竟開空車過來,那些家伙不愿意干。”
“再加一場。”時荊將碎紙片丟到旁邊的垃圾桶,漫不經心地說。
齊刊愕然轉頭,他還以為這人是體貼人姑娘打不到車,所以擔憂時間晚了,結果他擱這兒陰謀詭計呢。
齊刊給他豎了個大拇指,然后給人打了個電話,于是就有一群被迫換裝的俱樂部工作人員跑過來攀巖。
既然還有客人,那麼裁判員自然也不能這麼快下班。
簡音看了一眼時間,這還是這麼幾次來,她第一次這麼晚才下班。
不過好在俱樂部的人文關懷不錯,下午茶的時候,發了不少的零食,所以倒是也餓不到她。
簡音慢吞吞地探出頭,她唇瓣咬著一片手工巧克力,然后迎著微微溫熱的山風,朝著下面揮了揮一支小彩旗,比賽開始。
皓白纖細的手臂,雪膩香軟,少女的長發飄動,和那發絲上纏繞的絲帶一樣。
發帶……很刺眼的東西。
時荊盯著那邊,一言不發。
齊刊在旁邊也沒走,他咳嗽一聲,“員工被迫攀巖的費用,你出,這幾個,是調酒室的,八百年不運動一次,今兒這麼一趟,回頭要找我哭得吵死了。”
“知道了。”
齊刊找時荊要錢從不手軟,即便時荊不用時家的錢。他也不擔心這家伙窮死。
當年的事情,說起來都是上上輩人種下的惡果,可是時荊似乎對于時父也是有心結的。
他樂了樂又忍不住說,“你能不能少盯兩眼,防彈玻璃都能給你盯穿了。”
“還說怕嚇到人呢,還讓人加班是怎麼個事兒!”
俱樂部是輪班制,而有些特定的娛樂項目,是要白日里玩的,晚上不那麼安全,視野效果也不好,攀巖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一群家伙幾乎都愛下午來,因為從那里爬上來,傍晚時分,中途的風景好,頂端眺望的視野也一絕。
時荊懶得理會他的吐槽,皺眉,“川魚他們還在棋牌室?”
“對。”
“沒事,你放心,拋棄兄弟這回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倆說暫且不用管他們。
”
這回時荊的眉尾揚了揚,“誰說的。”
“川魚。”
稍微聊了一會兒,天色就已經完全黑了。
簡音沒那麼大的好奇心從邊緣探頭去看。
大概也是考慮到安全,裁判員的位置安排的是巖壁頂端的一個小窩一樣的地形,這樣比較有安全感,她看著屏幕上的監控。
在心里忍不住小聲嘀咕,感覺這批來挑戰的富二代,怎麼就像從沒運動過似的,雖然這樣說可能不太禮貌,但是的確是爬一小步,氣喘如牛。
如果不是安全設備吊著的話,簡音都懷疑他們要垂直啪嘰下落了。
她看得甚至都有點困了,簡音微微仰頭,抬手打了個哈欠。
這巖壁,每天的障礙物是隨換的,今天這些,還是細則里的簡易版本的呢。
……多謝這麼多人的折騰,等到人爬上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簡音一眼瞧過去,望見燈火斷斷續續的漆黑遠山,在夜色下,山林樹林草木形態幢幢。
另外一邊,能瞧見相城偌大城市的燈火閃爍。
她按照名次頒發了獎品,臉帶笑容,“好,大家已經到達最終目的地,恭喜恭喜!”
一群人趴在地上,氣喘吁吁,左歪右倒,毫無形象,回不上話來。
簡音手背在身后,手指蹭了蹭臉頰,把發絲別到耳后,唇瓣吐出的話軟軟的,卻在眾人眼前顯得有點扎心,“嗯,那個,你們好好休息,還可以欣賞夜景,我就先下班了。”
一個人趴在了巖石地面,覺得自己手軟腳哆嗦,似乎要飛升了。
他們絕對沒想到,那個混賬老大,說的能夠見到超漂亮的新同事的方法是這一種!
他們本來都下班了的!
眼下掙扎著多看一眼新同事,還是有氣無力地打招呼,“好好,你慢慢走,注意安全啊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