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階上的人抬手仰頭打了個哈欠,一點都沒有誠意,語氣平淡敷衍,“哦,對不起。”
本來簡音也沒有打算跟他計較,可是這種語氣聽著真令人不開心。
她正準備又說點什麼,上面的人卻比她先開口,時荊的眸光低垂,盯著下面仰頭的少女,“說起來,是你的告白先打擾了我睡覺。太吵了。”
聽見這句話之后,少女幾乎是一瞬間就驚得無聲地啟了唇,嫣紅的唇瓣張著,露出一點點軟肉和糯白的齒,口型是個類似于“啊”的感嘆詞。
時荊如愿看見她變臉,喉結滾動,眸光深邃了幾分。
簡音實在是難以置信,她都來不及驚訝對方果然聽到了自己對時見的告白,也來不及計較這事情。
竟然讓她遇到這麼一個不講道理的人,自己的聲音哪里很大很吵了,而且時見的聲音也小,這也能吵到他。
而且,哪里會有正常人在這里睡覺?
這完全就是故意碰瓷!
青年坐在上面,從方位上來說就有一種居高臨下。
簡音立刻向前走了兩步,雖然現在家里情況不太好,但是她也不怕得罪這個不講道理的二世祖。
她把腳下礙事的籃球不客氣地用腳踢開,抬眸的時候時荊擰著眉在看她的腳。
畢竟是用手打的球,在地下拍歸拍,但被她踢了估計不高興。
但簡音才不管他這麼多,反正她是不會負責擦洗的。
“誰知道你什麼時候偷偷摸摸躲在這里的,又不發出一點動靜,偷聽別人講話才是不禮貌。”
“而且我們說話的聲音那麼小,這里是公共場所,本來就是可以交談的地方,嗯,公共場所應該是不能睡覺的吧。
”
簡音認真地望著他,準確地說,是瞪視。
她繃著一張臉,其實卻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被家里人一直寵著,想要什麼東西不如意,發脾氣的時候,也總是帶著不自覺撒嬌的語氣,因為她知道那樣母親他們就能心軟。
所以直到現在,簡音的這個習慣也沒能改變過來。
如果距離近,被她這樣全神貫注地盯著,時荊想,或許甚至能夠在她眼睛里看見自己的倒影。
罵人也這樣嬌,倒是挺有條理,只不過她恐怕不知道,她這樣的情態,只會讓人更想逗她,哭了也要繼續。
“喂,你沒話說了吧?”簡音看他出神,自信提醒。
時荊反應過來,想到她剛剛跟別人告白的樣子,臉色重新陰沉下來,垂在膝蓋上的手指暗暗收緊。
簡音不打算在這里多浪費時間,今天遇見不過是個巧合而已,反正之后也不會有交集。
點到即止。
她不再等時荊回答,就一下子繞開籃球跑了過去。
黑色小皮鞋包裹著柔潤的腳踝,因為心情不錯所以腳步輕盈,但是腳步聲啪嗒嗒地,一下一下漸行漸遠,像在挑釁。
簡音確實心里也這麼想,剛剛時荊啞口無言的樣子還挺好玩兒,自己的腳步聲有點響,跟打臉一樣。
而被拋在身后的時荊已經躍下了石階,他彎腰勾起籃球,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第3章 落魄校花被陰暗富二代覬覦了3
時荊站在石板路,指腹摩挲著籃球表面,好一會兒都沒有走。
直到上面忽然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有人踩了草坪,抬手胡亂地抓開細竹,從上面鉆出個腦袋來,聲音喧嚷,“哎,時哥呢?!”
“時哥不見了!”
“哦,在那里!”
時荊抬頭,上面鉆出兩個熟悉的腦袋,李鏡笑嘻嘻,“時哥,走了,都訂好餐廳了。”
川魚撞了一下李鏡,看了一眼時荊,他臉色不太好看,不知道是不是起床氣沒結束。
不過頓了頓他還是又說,“時哥,李鏡這混蛋跟我比賽輸了,他請客!”
“話說這下面涼快又安靜,你睡著沒。”
沒辦法,他們這群人,壓根兒安靜不下來。
時荊寬大的手掌輕松將籃球托握住,他長腿一邁上臺階,“被別人吵醒了。”
李鏡瞬間啐了一口,“誰啊這麼不長眼,大周末的小情侶約會不會去外面嗎,還躲林子里偷偷摸摸!”
“不過這個小竹林位置的確也不錯哎,時哥你有看見什麼熱鬧的事嗎?我—我靠你撞我干嘛!”
話語拐了個彎,李鏡瞪著川魚,川魚面無表情望天。
順著他目光,李鏡撞上時荊似笑非笑的臉。
青年抬手把他從竹林推出去,薄唇略勾,露出一寸鋒利的虎牙,“挑的什麼餐廳?我忽然想去另外一個。”
李鏡一瞬間嗅見了要被宰的味道。
他抬手想要去接籃球,“我幫你拿這個吧時哥!”
時荊這回直接從川魚退出去的位置鉆過去。
——
簡音離開學校,打了個車去醫院。
雖然她跟時見說,他們有一段時間可以相處交流,但那也只是說說而已,實際上簡音還是有些著急。
之前那混蛋去醫院找父親,說只要和他們家聯姻就可以解決現在自己家里的困境,不過對方的兒子是一個好色的酒池爛人,直接被父親轟出去了。
雖然父親也有朋友,但是非親非故,別人也不肯大動筋骨來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