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喬鳶摸了摸姜早的頭:“所以不要再因為周黎川的事情為難自己了好嗎?我認識的姜早熱烈活潑得像個小太陽,她堅定地相信自己的愛人、也相信自己。你大膽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用擔心后果,我幫你兜底。”
聽了孟喬鳶的話,姜早再次一撇嘴,憋不住又哭出來。
孟喬鳶在周家呆到了半夜,看著姜早搬進了二樓的臥室睡下才從房間里退了出來。
迎面撞上了沈牧識,兩個人都沒說話。
回家的路上,孟喬鳶滿腦子都是沈牧識在姜早門口低頭思考的模樣。好像是在做什麼重要的決定。
不論是什麼決定,只要不影響到姜早的情緒就好。
沈牧識若是敢在這個時候趁火打劫,可別怪她不留情面了。·
……
姜早其實沒有睡得很沉,淺眠兩個小時,實在躺不住了,從床上起來,躡手躡腳地上樓。
坐在畫室里,拿起畫筆,擠出顏料,一點點勾畫。
這幅畫……是畫給周黎川的。
刺玫瑰和葡萄……明知危險不可靠近,卻偏偏抵死糾纏。
云泥之別,卻非要在一起。
她將骨血描畫在畫布上,濃艷無比,妖冶詭譎。
夜越來越深……
姜早飛快地作畫,將欠缺的部分詳細地勾勒出來。
最后,白色的顏料略微調色,在畫布上面畫上寥寥幾筆點出數顆晶瑩剔透的泡泡。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第58章 先兆流產
周黎川睡不著。
他閉上眼睛,全都是姜早的臉。
那雙眼睛里滿滿的全是破碎到極致的傷心。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床有些大,總感覺身邊好像缺了什麼。
煩躁地起身,鬼使神差地走出臥室。
“這個房間的燈怎麼是亮著的?”
周黎川緩緩推開房門,姜早低沉柔和的聲音從里面傳出。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周黎川瞬間愣在那里,不敢上前,也不想退回。
姜早放下畫筆,轉頭就看見周黎川站在半開的門口。
站起身,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
周黎川率先打破僵局:“姜小姐,這麼晚了,你在這里做什麼?這幅畫是你畫的?”
姜早順著周黎川的眼睛,回頭看了一下已經畫完的作品。
“是。畫了很久呢,終于畫完了。”
周黎川肯定地說:“姜小姐有話想說。”
姜早轉身面向那幅畫:“我其實不是你的護工。”
“我知道。”周黎川走上前,站在距離姜早不遠的地方,抱著胳膊看向她的發絲,那發絲還在微微顫抖,“你……是我……包養的情人。”
姜早的眉心微蹙,心口傳來尖銳的疼痛。
姜早轉身看向他,強裝鎮定地問:“何以見得?”
周黎川似乎并不想跟姜早解釋太多,只說:“‘金屋藏嬌’,除了你還能有誰。”
姜早差點忘了白天時候周黎川那個腦袋不似乎不是很靈光的朋友。
周黎川似乎并不十分在意姜早的情緒,接著說道:“雖然很抱歉把你忘了,但是能這麼輕易地忘了,證明你在我身邊似乎并不重要。我現在不再需要護工,姜小姐未來如何打算?”
姜早扯了一下嘴角:“我以為……你至少會把我留下來,而不是攆我走。”
周黎川輕蔑地笑道:“姜小姐若是想要留下也可以,不過我身邊不再需要女人了。
你可以看看別墅還有哪里需要人的,找杜斌辦一下入職手續。”
姜早被氣笑了:“我好歹和周總同床共枕那麼久,你就這樣對待自己曾經的枕邊人?”
周黎川皺眉,明顯不悅地說:“我再說一次,我不記得了。你是誰,曾經發生過什麼,對現在的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公司很忙。我也不需要您這樣的女人做妻子。”
莫名想到周董最初時候的態度,他們還真是親生父子。
面對周黎川的翻臉無情,姜早的心臟已經縮成了一團,疼得她直不起腰。她不斷強迫自己深呼吸,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
不可以,她還不能崩潰。
在看不見的角落,姜早差點死在這里。
“我……身體不適。沒那個福氣做周總家里的幫傭……”
姜早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熱流……孩子!
猛地推開周黎川,姜早飛快地跑下樓大聲喊人。
“杜斌!杜斌!”
杜斌還在睡夢中,被呼喊聲叫醒,從床上彈起來奪門而出,剛跑到樓梯附近,就看見姜早面色慘白,虛弱地靠在扶手上喊他。
“杜斌!叫孟喬鳶!快點!送我去……”
去醫院,孩子就瞞不住了。
以前不能告訴周黎川,現在這樣更不能說!
姜早張大嘴呼吸:“去老宅!給周董打電話!”
周佳延也被姜早的呼聲叫醒,連帶著上上下下的住家幫傭紛紛跑出來查看情況。
杜斌看情況不對,連忙上前扶住姜早。
姜早眼前一黑,暈在了杜斌的身上。
“姜早!”
周佳延從二樓下來,看見杜斌攬著昏迷的姜早,立刻罵道:“愣著干什麼!快送去老宅啊!大伯那邊有住家醫生!”
來不及多想,杜斌攔腰抱起了姜早,周佳延緊跟其后,一起上車奔向老宅。
周黎川跟著一路來到一樓,在幫傭的竊竊私語中看著姜早被杜斌抱到車上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