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無歡坦然的坐在了后座。
誰讓她身邊跟著個鳳長夜呢,后座寬敞,才足夠鳳長夜跟她排排坐。
上了車以后,慕思南就靜靜的在前面開車,不多話,不多問。
只不過偶爾會通過后視鏡,偷偷地看一看祝無歡。
于是,鳳長夜這個醋精就炸毛了。
他仗著慕思南看不見他,冷冰冰的跟祝無歡說,“他又在看你!算上剛剛這一次,他一共看了你十四次!”
祝無歡無語的側眸看著他。
看就看唄,人家看自己的媳婦兒也有錯?怎麼管那麼寬?
鳳長夜現在雖然沒有讀心術了,但是跟祝無歡一起生活這麼多年,他知道祝無歡的表情和眼神是什麼意思!
他冷哼道,“是我管得寬嗎?現在這具身體里的人可不是他媳婦兒!他一個有主的人,憑什麼偷偷來看我媳婦兒?”
祝無歡覺得他現在越來越有老頑童的趨勢,越老越幼稚。
她直接看著慕思南,替他問道,“慕先生為何總看我?”
慕思南一點也沒有被抓包的不好意思,他笑著坦誠回答,“不好意思,我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才會多看了您幾眼。”
他看了一眼后視鏡,繼續說,“在今晚之前,我真的從來不敢想象這種事會發生在我身邊。明明身體還是同一具身體,可是兩個人的氣質截然不同,熟悉的人打眼就能分辨出區別來。”
祝無歡慵懶的靠著椅背,“哦?我和祝姑娘有何不同?”
慕思南認真的跟祝無歡分析起來。
他說,“我妻子是嚴肅冷淡的性子,不管是在工作上還是生活中,她都給人一種冷兵器般冰冷的感覺,輕易不好接近。”
他又說,“而客人您是溫暖隨和的性子,怎麼說呢,就像是個陽光普照的小太陽。雖然您言談舉止間也會透出那種久居上位的尊貴和霸氣,按理說這種高貴的人是很難接近的,可是您身上那種溫暖隨和,卻會很微妙的沖淡您的銳氣,讓您顯出一種平易近人的溫柔。”
祝無歡有些驚訝的看著慕思南。
分析得這麼透徹?
她來了興趣,“請問慕先生是做什麼工作的?”
慕思南莞爾,“演戲的,因為經常看劇本揣摩人物性格,所以就養成了職業病,看到不熟悉的人,會下意識分析分析。”
祝無歡笑道,“演戲?這個詞就太自謙了吧,看慕先生這樣的氣質,恐怕是大腕兒吧?”
慕思南沒隱瞞,“僥幸拿過幾個影帝。”
祝無歡嘖嘖感嘆,“難怪眼睛這麼犀利呢,原來慕先生是影帝,這成就不得了啊!您跟祝姑娘一個是導演,一個是影帝,真是天作之合——”
慕思南搖頭笑道,“客人您謬贊了,我這點成就哪兒能跟您比?您剛才不是說麼,您是做過皇帝的人,如今還是太上皇,您這才是不得了的成就。”
祝無歡笑道,“哪里……”
剛說到這兒,她察覺到身邊的冰冷氣息越來越濃厚了!
那種冰冷,已經快要將她冰封起來了!
她驀地側眸。
對上妒夫鳳長夜那張黑得不能看的臉,將他那種想捏她嘴巴讓她閉嘴不要說話的表情盡收眼底,她差一點就笑出來了。
行吧,她在這跟慕思南商業互吹,小皇夫已經化身小怨夫了。
怨氣沖天。
醋氣沸騰。
她笑吟吟的瞅了一眼他,繼續抬頭看著慕思南。
不過她卻話音一轉,“成就?哪里是我自己的成就?我能坐穩皇位,其實全靠我夫君的鼎力支持。我能順利登基,是他兢兢業業平定了四野,是他拔掉貪官污吏穩定了朝堂,然后裝病退位將一片繁華的錦繡江山拱手讓給了我。而后來我能輕松彈壓住那些大臣,也是因為我夫君他在我身后站著,百官知道就算我捅了簍子,也有我夫君站出來替我善后收拾殘局,所以我登基才沒有任何阻力。”
她輕聲笑道,“慕先生說我溫暖和煦平易近人,哪個做了皇帝多年的人還能溫暖和煦平易近人的?我能保持這樣的心態,是因為有我夫君護著我啊。壞人他全做了,黑臉是他來唱,他為我撐起了半邊天,我才可以在他的呵護下輕輕松松的做我自己。”
“……”
鳳長夜愣愣的盯著祝無歡。
他沒想到,他家歡歡會突然跟人聊著聊著就拉他秀恩愛……
明明以前是他愛干這樣的事啊,他最愛毫無防備的就跑題跟大臣們秀恩愛了,大臣們最無語的就是他這毛病。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他會看到他的歡歡將他的把戲全都學了去,猝不及防就跟陌生人秀起了恩愛來?
愣神過后,再回味起她剛剛說的那番話,他生氣的心黑下來的臉,一瞬間被她撫平了。
他勾起嘴角溫柔又寵溺的凝視著他的歡歡,渾身都冒著幸福的泡泡。
看歡歡在別的男人面前夸他,超幸福的。
而前面,慕思南也的確被秀到了。
“……”
他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后視鏡里的祝無歡。
一言不合秀恩愛,這樣真的好嗎?
而且,她描述的那個皇帝,真的是歷史上那個暴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