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長夜被她鬧得也噗嗤一笑。

　　“誰不聽話朕打斷誰的腿，但是朕估摸著，十有八九是你厭倦了皇宮，是你先攛掇皇兒跟你跑。”

　　祝無歡心想，還真挺了解她！

　　她一直就想著跑去嶺南呢，要不是突然發現他對她動了真心，她這會兒人早就不在皇宮了！

　　鳳長夜瞥了一眼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梳理著她的長發，閉上眼睛。

　　這樣擁抱著她好一會兒，他才說。

　　“皇后是不是在疑惑，朕今晚為何如此反常？”

　　祝無歡點頭。

　　他感覺到她點頭的幅度，閉著眼睛繼續說，“朕是今日看到老將軍，一時間有些感傷罷了。”

　　他嘆了一聲。

　　“其實朕這些年一直無法釋懷。”

　　“他當年做朕的師父時，待朕那般好，為何師徒情分一盡，他就可以為了三皇兄而跟朕為敵？”

　　“他可以舍身保護三皇兄，為何不能待朕有他待三皇兄的哪怕一丁點好？”

　　“當年朕與幾位皇兄爭奪儲君之位，他是三皇兄的靠山，要扳倒三皇兄就得扳倒他，可朕，從未想過要毒害他。”

　　“從未。”

　　他是故意將這些事講給祝無歡聽的。

　　他真正困惑的其實不是這個，這只是個幌子。

　　他不理解的是，既然老將軍從母后司桑桑口中知道了歷史上的三皇兄是個廢物皇帝，也知道母后生下他和鳳長瑾就是為了改變大寧的歷史的，那為何老將軍后來還要站在三皇兄的陣營，助三皇兄登基？

　　老將軍當時就不怕三皇兄登基后，會重蹈亡國覆轍嗎？

　　還有，當初他母后跟老將軍是熟人，母后甚至連穿越者的身份都告訴了老將軍，那麼她離開大寧時，應該是將他和鳳長瑾托付給了老將軍的。

　　老將軍為何要拋棄他，轉投三皇兄的陣營？

　　就僅僅是因為如今壽康宮那位從中作梗？

　　他不覺得老將軍是個那麼容易被人威脅的人……

　　他想知道老將軍扶持三皇兄的真正原因。

　　所以他剛剛故意將往事念叨給祝無歡聽，他想引起祝無歡的疑惑，讓祝無歡偷偷去問老將軍。

　　等她偷偷問過了，他總能從她心聲里知道答案的。

　　果然，祝無歡被他挑起了心中的疑問！

　　對哦！

　　老爹為何要扶持三皇子？

　　不應該扶持鳳長夜改變歷史的嗎？

　　老爹那麼忠心大寧，按理說不太可能會扶持會亡國的三皇子來害大寧啊！

　　奇怪奇怪，過兩天有時間了偷偷問問老爹！

　　如愿聽到她上鉤的心聲，鳳長夜勾起了嘴角。

　　傻傻的皇后，真可愛。

　　祝無歡這一想起了白天和老將軍的所有對話，就立刻想起了另一件事——

　　“皇上，臣妾有了皇兒，咱們是不是應該去太廟給列祖列宗上柱香，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

　　她心說，太廟供奉著列祖列宗的靈位，側殿就有列祖列宗的畫像。

　　她要去看看那個開國皇帝，還有那個跟她老師同名的開國皇后贏天驕。

　　鳳長夜眼神微暗。

　　正好，他也想知道那個老祖宗的身份。

　　“好啊，明日朕就陪皇后去太廟。”

　　他寵溺的應了。

　　祝無歡很高興。

　　她開始期待起明日的太廟之行。

　　不知道古代的畫畫技藝怎麼樣，千萬不要像史書上那些畫像一樣，畫得走形了，根本看不出來長什麼樣啊！

　　……

　　翌日。

　　祝無歡一心想探尋贏天驕是什麼人，這份好奇讓平時賴床的她今天一大早就起來等著了。

　　鳳長夜知道她在等著，便在朝堂上讓文武百官有事快快啟奏沒事趕緊退朝。

　　大臣們看他這樣，誰敢磨嘰？

　　于是不到兩刻鐘，鳳長夜就退朝回到了側殿。

　　“皇上！”

　　祝無歡一看他進來就立刻站起身，終于可以出發了！

　　鳳長夜彈了彈她腦門，勾唇，“吃了飯再去，別餓著朕兒子。”

　　不等祝無歡吐槽，他就在被他剛剛彈過的腦門上輕輕親了一下，溫柔道，“其實餓著朕兒子也無妨，反正他小，不知事，可是千萬不能餓壞了朕兒子他娘。”

　　他溫柔凝視著她的眼睛，笑道，“兒子可以再有，兒子他娘可只有一個，是不是？”

　　祝無歡被他這麼一撩，心都要化成水了，哪里還能不聽他的話？

　　她乖順的點頭。

　　必須吃飯。

　　就沖著他說了這麼多廢話，她也得狠狠吃掉兩大碗粥以示敬意。

　　鳳長夜差點被她逗笑，去內室換了一身常服后就陪她一起吃早飯，并且按照她的心聲監督她必須吃掉兩大碗飯。

　　少吃一粒都不行的那種。

　　飯后，祝無歡捧著吃撐的肚子，用幽怨的小眼神一眼一眼剮著鳳長夜，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鳳長夜回頭瞥見她那好像捧著三月孕肚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

　　他抬手，小元子趕緊將一荷包山楂片放到他手里。

　　“不就是吃撐了？看把你嬌氣的。”

　　他微笑著等祝無歡走到跟前，便溫柔扶著她的腰往前走，一邊走，一邊用閑著的那只手給她嘴里塞山楂片，“來，張嘴。”

　　祝無歡吃著皇帝親手喂的山楂片，一邊走一邊側眸偷偷的看他。

　　暖暖的金色陽光，在他英俊的臉上投映了一片醉人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