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霍云霄能聽她所言避開此處,大概是不會遇到山洪。
昨晚此事后,沈惜荷抬頭看向房梁,低喚了一聲:“青鸞!”
不一會兒,一個身形與她相似的女子便出現在她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禮。
“主人請吩咐。”
青鸞本是鎮北王府影衛,卻被霍云霄給了她,只為了隨時保護她的安全。
沈惜荷將一份地圖和信交到青鸞手中,再三叮囑道:“務必要將此物交給王爺!”
青鸞領命,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沈惜荷心里始終忐忑,難以入睡,竟在床榻上枯坐了一夜。
終是在天微亮時,青鸞回來復命了。
沈惜荷忙問她,“如何,王爺看了信以后可以讓你捎話給我?”
青鸞搖頭,欲言又止道:“王爺是看了信,可您信上所言,卻未免也太強人所難了些。”
“運送金身佛像可是大事兒,途經什麼路,何時出發,何時抵達,都是欽天監算好了日子和方位的,豈是能隨意更改的?”
“更何況,您選的那條路偏僻繞行,又非官道,王爺就算想信您的話,他也沒有任何正當理由更改路線啊!”
沈惜荷的臉色白了又白,也知青鸞所言非虛,她空口無憑的說那條路會涉險,任何人都不會相信的。
“不行,我得親自去跟他說清楚!”
“你家王爺何時出發?”
青鸞看了眼天色,回道:“約莫還有半個時辰。”
沈惜荷急道:“我要出府去見你家王爺,此事兒危急不可兒戲,我必須要說服他。”
正巧初雪端著銅盆進屋,便見一臉焦急的沈惜荷,她剛想詢問發生了什麼,便被沈惜荷拉住,讓她把身上侍女的衣衫給脫了下來。
沈惜荷換上初雪的衣服,就往外走時,漪瀾院的門又被人扣響。
見院門半天無人去開,外面傳來宋氏身邊婆子的聲音,“世子夫人,夫人她身子不適,請您過去侍疾。”
沈惜荷此時又急又氣,這老虔婆慣是會挑時候,怎在這個節骨眼上找她的麻煩!
第47章 夢太逼真,上天啟示
初雪前去開了門,回絕了宋氏身邊的婆子,“我家夫人她病倒了!昨夜染了風寒,起不了身子。”
婆子遲疑,顯然不信,“怎麼就這麼巧?平日里瞧著生龍活虎,怎叫她去侍疾就恰巧病了?莫不是世子夫人不想伺候婆母……”
初雪變了臉色,頗有些兇悍道:“你個老賊婆,胡說什麼呢?世子夫人為何病倒,你心里能沒有點數?”
“這幾日侍疾,世子夫人做什麼不是親力親為?這驢拉磨還得歇口氣兒呢,更別說是人了!”
“倒不知這侯府里是沒人了嗎?偏就要我家世子夫人一人日日夜夜的守著?反而是你們這些丫鬟婆子在一旁懶著,讓主子累著?侯府養你們是干什麼吃的!”
初雪的口舌之強悍,堵得那婆子嘴張了半天卻說不出個別的字兒。
其實她們心里也清楚,那侯夫人哪里是讓人侍疾,分明是尋了個由頭去折騰人。
此時,屋內傳來了沈惜荷劇烈的咳嗽聲。
“勞煩這位媽媽回去轉告婆母,我感染風寒,怕將病氣傳給了婆母,待我身子好些了,再過去侍奉。”
那婆子見此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悻悻地走了。
待那婆子一走,沈惜荷便想要往外溜,臨走前她叮囑初雪和青鸞道:“宋氏不好對付,我怕待會兒還她會故意過來找茬,你們一定要小心應付,我去去就回。
”
青鸞拍了拍胸脯跟沈惜荷保證,她只要往床上那麼一躺,再遮住那半張臉,是沒人能看出端倪的。
沈惜荷是第一次覺得,有這麼一個替身在,很是省心。
……
城門口,運送金身佛像的車隊正整裝待發。
一抹倩影偷偷地上了鎮北王所在的馬車。
“你怎麼來了?”
霍云霄在此時見到身穿侍女衣衫的沈惜荷,著實感到意外。
“莫不是想本王了……”
霍云霄打趣兒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臉憂愁的沈惜荷一把抱住。
她的臉伏在霍云霄的肩頭,聲音帶著哭腔,“云霄,你這一次就聽我的好不好?別走那條路!”
看著沈惜荷的淚在眼眶里打轉,他忙用手指輕撫她的臉頰,“哭什麼?搞得像是生離死別,是覺得本王回不來,怕你以后要守寡?”
沈惜荷委屈地用拳頭捶了他一胸口,氣呼呼道:“呸呸呸,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呢!”
霍云霄嘴角噙著笑,心里卻暖烘烘的。
第一次,有人這麼在乎他的生死,還是他最愛的人。
他收到那封信時,就聽青鸞說過了,昨夜沈惜荷噩夢纏身,夜不能寐,竟是做夢都是喚他的名字,還半夜起身找了地圖畫了線路,就怕他路上出什麼意外。
他吻了吻懷中人兒的唇,溫聲細語地安撫著,“你且放心,本王福大命大,定會吉星高照的。”
沈惜荷卻還是急了,拽著他的衣袖不放,“不行,霍云霄這事兒你必須得聽我的,沒得商量!”
“可你總得告訴我為何吧?”
沈惜荷咬著唇,她也知該如何解釋,總不能跟霍云霄說,我是死過一回又重活一世的人吧?
這樣更不會有人信她的話,只會覺得她是個得了癔癥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