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你這賤人故意拿這東西害我?”
沈惜荷笑著上前撿起香包,卻沒有招惹來黑蟲,證明了這只是個普通香囊。
可林秋蓉不信,堅稱這香囊有問題,還叫來了府醫查看。
府醫來了之后把那香囊仔仔細細地查看了一遍,卻什麼都沒查出來。
林秋蓉不相信,失控地指責道:“是你們串通好的,那香囊明明能招惹毒物,怎就無毒!”
“嫂嫂府醫是你請的,何來與我串通?”沈惜荷一臉無辜回道。
“大少夫人,我雖只是府醫,可也是有醫德的,您既然信不過在下,日后還請貴府另請高明吧!”府醫氣急,撂下話后便拂袖離去。
沈惜荷居高臨下地看著林秋蓉,聲音極冷又帶著不容挑釁的威壓:“嫂嫂,我從前是膿包了些,但也容不得你隨意污蔑。”
“日后還是請嫂嫂說話注意著些,免得說話閃了舌頭,遭了無妄之災。”
周圍的侍女全都低著頭,許是頭一回見沈惜荷發這麼大的火,心里全是恐慌。
林秋蓉捂著腫脹得像豬頭的臉,怔怔地望著沈惜荷的背影,她著實不敢相信一直逆來順受的沈惜荷居然敢和她翻臉!
……
途經驚鴻院時,沈惜荷瞧見了年僅五歲的霍淵正在一群乳母的陪同下玩耍。
他從樹上摘下一枝海棠花,笑得開心:“好看,送給娘親!”
乳母笑著附和:“這枝海棠嬌艷欲滴,世子夫人一定喜歡的,小少爺真是有心了。”
可誰知下一秒,原本剛剛還笑盈盈的淵哥兒居然伸出小手用力地拍打在乳母的臉上,怒吼道:“她才不是我娘親!”
“她是個不要臉的賤貨!是個娼婦!我才不要她做我娘,我要嬸嬸做我娘……”
霍淵口中的嬸嬸,自然就是指六年前死了丈夫一直守寡至今的大少夫人林秋蓉。
隨即霍淵用力扯碎了那一支海棠花,在院子里歇斯底里地哭。
而此時此刻,沈惜荷帶著丫鬟婆子站在驚鴻院的門外,靜靜地目睹了全程。
身后的初雪驚呆了,氣得發抖:“少夫人,您才離開侯府三天,定是那些嚼舌根的人把小少爺教壞了……”
沈惜荷輕拍了初雪的肩膀,淡定得不像話,眼底沒有掀起一丁點波瀾。
比起上一世霍淵親自給她灌下毒酒的心痛,這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已經傷不了她分毫了。
唯一讓沈惜荷感到寒惡的是,霍淵應該從小就知道,林秋蓉才是她的親娘,所以前世的霍淵鬧出的各種事端,只怕是故意在折騰她。
果然,有些人天生就是壞種!
她收起情緒,“走吧,先去松鶴堂!”
……
松鶴堂。
高堂之上的霍老夫已經年過花甲,一雙如鷹的眼中滿是精明。
坐在左側的則是忠義侯夫人宋氏。
宋氏見到沈惜荷依舊是一副厭惡的表情,她五官雖然周正,可湊在一起怎麼看都是一臉刻薄之相。
霍老夫人朝著沈惜荷怒砸了一盞茶杯:“你還有臉回來?三日未歸,你怎麼不死在外面?”
“你若肯一根白綾吊死,我還敬你是個高潔的,定給你立個貞節牌坊,可你這賤婦毫無羞恥之心,居然大搖大擺地回了侯府,簡直是讓侯府蒙羞!”
沈惜荷微微偏頭躲過,茶杯碎裂一地。
茶水打濕了她的裙擺,她微微皺眉:“老夫人的話好生奇怪,當初打定主意要把我送到鎮北王府討好霍云霄的人不就是您嗎?”
“若沒有我這娼婦,那日鎮北王手握證據來找侯府清算,只怕霍家全家都得下大獄吧?怎麼說我也算是侯府的功臣……”
這話的確不假,若不是霍云霄為了讓她看清整個霍家的真面目,故而用手中證據交換沈惜荷一夜侍奉,不然整個霍家還真因這事兒不好脫身。
“你……”
霍老夫人一時間被噎得說不出話,身子氣得直抖。
一旁的婆母宋氏,指著沈惜荷怒罵道:“你這不要臉的娼婦,還敢頂撞長輩,我定要叫安兒把你休了!”
宋氏本以為她提及休妻沈惜荷就會怕,可哪知沈惜荷眉頭都未眨一下道:“要世子休了我?也罷,既然這侯府既然容不下我,媳婦這就收拾東西回娘家,不知道婆母可否能把我庫房的鑰匙歸還于我?”
沈惜荷無比誠懇的伸出手,問宋氏要庫房的鑰匙。
宋氏愣住了,往日她一提休妻,那沈惜荷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只知道跪在地上求饒哭泣,如今倒是像長了一身反骨。
至于庫房鑰匙,宋氏是萬萬不愿意給的,這些年她掌控著沈惜荷的嫁妝,早就當成她自己的東西在揮霍了,如今讓她吐出來,她不甘心,也不敢!
若是被發現她這婆母動了兒媳的嫁妝,只怕走出去脊梁骨都要被戳彎了。
宋氏為了拿捏住沈惜荷,只得故技重施,故意戳沈惜荷的心窩子:“好好好,你要走便走,可淵哥兒必須留下,如今他姓霍,不管怎樣,你都沒有理由帶走他!”
沈惜荷微微瞇眼,想用淵哥兒來拿捏她,逼她忍氣吞聲就范,倒是宋氏常用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