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此事楚洛犯了欺君之罪,可楚洛苦苦哀求,臣女實在不忍心破壞掉妹妹的幸福,只好成全她……”楚鈺寧擦拭了下眼角,悲痛道:“為了楚洛,臣女寧可放棄嫡女的身份,一輩子同妹妹互換身份!但是沒想到她竟然,竟然給母親下毒,還在將軍府潑狗血,如此狼心狗肺,臣女實在是忍不了了!”
皇帝最開始的時候很是錯愕震驚,但是等楚鈺寧說完,他神色平靜,又喝了一口茶。
他就說,他那兒子怎麼可能突然轉了性,竟然不殺妻了。
竟是這原因。
楚鈺寧忐忑地跪在地上,不敢看皇上的臉色。心臟咚咚地跳,但除了義無反顧的決心,還有隱秘地興奮。
只要她奪回了屬于自己的身份,她就不可能是妾了。
這回,楚鈺寧深思熟慮過了。
她有保命的底牌,讓皇上不追究她也參與了這份欺君之罪——她舅舅,她親爹,可都是皇上忌憚的重臣。
自己占了個“先入為主”的先機,這樣陛下必定信她——楚洛又有什麼證據,證明是她故意害楚洛替嫁呢?
思及此,楚鈺寧更加理直氣壯了。
挺直腰板,磕了個頭——
“求陛下,為臣女做主啊!臣女愿領責罰!”
楚鈺寧都快要被占著自己身份的楚洛膈應死了。她一刻也不想再讓楚洛頂著自己的身份作威作福了!
第90章 只有楚鈺寧有靠山?
皇上看著她,神色很平靜,緩緩道:“若此事是真,那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呀。”
楚鈺寧心里咯噔一下,被真龍天子銳利的眼神盯得渾身冒冷汗。
她硬著頭皮,艱難道:“此事……母親他們并不知曉,只有臣女跟楚洛知道,都是臣女的錯。”
皇上不可能真的殺她的!
楚鈺寧這樣安慰自己,強撐著理智盡可能將這件事化小,免得皇上一個震怒牽連到她母親舅舅,屆時誰也保不住她。
皇上淡淡地打量著她,半晌,才幽幽道:“去請太子妃。”
*
此刻東宮里,楚洛正在給殷遲楓把脈。
——沒察覺出問題。
那他這最近的不尋常是怎麼回事?
楚洛百思不得其解。
“這就好了?”殷遲楓單手支著下巴,有些遺憾地看著楚洛收了手。
把脈的時間怎麼這麼短呢。
柔嫩溫潤的觸感,帶著微涼的溫度,莫名有種魔力似的。
“沒什麼事。”楚洛道,“切忌動怒——情緒波動太大,血流過快體溫升高,可能會加快你毒發的速度。”
頓了下,楚洛補充道:“你沉疴已久,毒素入骨,尤其是現在,多毒發一次,對你的身體都是一次極大的傷害。”
殷遲楓笑瞇瞇地點頭,模樣十分無害。
楚洛把好脈稍稍放了心,起身去側殿找虞寂淵看看她的小扇子改造好沒。
殷遲楓有些不悅,剛要開口叫住她,芹葙神色凝重地進來,附身于耳側低聲說了些什麼。
“咔嚓。”
殷遲楓面無表情地掰斷了厚重的實木桌角。
“讓他滾。”剛剛的乖巧人畜無害瞬間消失殆盡,殷遲楓眸色冷沉,冷嗤一聲,“敢跟孤叫板。便是欺君又如何,他們能奈孤何?”
憑借殷遲楓對皇帝的了解,他肯定會“撥亂反正”——
把原本的太子妃塞到他身邊,把那個冒充的趕出去,甚至因為欺君之罪而砍頭。
老天是故意玩兒他麼?
他剛確認了自己的心思,連孩子都規劃好了三年抱倆……結果整這麼一出?
“誰特麼敢動孤的人,殺。”
芹葙早就習慣了主子的我行我素,絲毫不意外,得了令便告退。
不過退下之前,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對殷遲楓道:“對了主子,太子妃還喜歡圓毛的。”
殷遲楓懊惱自己又動了怒,正勉力調整自己的心態。他現在可是很想好好活著呢,日后的人生若是都有楚洛,好像倒也沒那麼無趣兒了。
聽到芹葙的話,問道:“貓麼?還是狗?扁毛的呢?”
“大概,毛茸茸的,手感好的吧。”芹葙回憶起楚洛格外愛揉苒苒柔軟的發,斟酌道:“扁毛不知……太子妃未說,奴婢再試探試探。”
殷遲楓嗯了聲,喚來捉影,讓他去搜羅名貴的圓毛動物去了。
*
楚洛對于楚鈺寧告御狀的事一無所知。
不過她第二日不被允許出門了。
楚洛隱約從芹葙那里得知,好像是出了什麼事。具體何事,芹葙守口如瓶。
“可我還有客人要治呀。”
南宮香菱的臉雖然不敷藥也沒什麼,傷口仍舊長,可是沒有灸陽草,長出來的新肉只會再次凹凸不平,跟普通的疤一樣,那可就白治了。
殷遲楓不為所動。
他堪稱溫柔地將她耳邊的碎發掖好,囑咐她好好在東宮待著,還調來所有的暗衛保護楚洛的安全。
“別怕。”他的拇指指腹掃過楚洛的臉頰,“東宮銅墻鐵壁,沒人能傷害得了你。”
這陣仗……幾乎讓楚洛以為殷遲楓這是要逼宮了。
可是就算是逼宮,傾盡所有人力保護她這個大夫干嘛?
楚洛神色古怪。
她只好派嵐華跟苒苒出宮替她給南宮小姐敷藥。
傍晚,殷遲楓還未回來。
可東宮外卻陡然嘈雜了起來。
“娘娘別擔心。”芹葙神色自若,讓苒苒跟嵐華照顧好楚洛,轉身去看看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