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抬手,楚洛立馬受驚了似的后仰,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放大,有些驚慌無措。
“你給我一個痛快行不行?!”楚洛真的是要被他折磨崩潰了。
再怎麼淡定,可誰又會真的不怕死呢?能活著,誰想死!哪怕她一直安慰自己,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大不了再死一次。
可是殷遲楓卻在她松了口氣以為抱上了太子大腿之后陡然反轉,又一直讓她在生死之間反復猜測橫跳,這……比她故意嚇楚衛氏還過分!
熟料那只探過來的,顏色透著病態的蒼白的手,停在了自己的眼皮上。
冰涼的觸感,讓她忍不住一激靈。
“怕什麼。”男人的嗓音似乎比剛剛更輕,“沒關系。就算你真的是誰的細作,殺了孤也不要緊。”
殷遲楓輕聲呢喃,“孤會讓你陪著孤到棺材里的。”
“生是孤的人,死也是孤的鬼。”說罷,他似乎心情很愉悅,還揚起了唇角。
楚洛:“……”
莫名,有種……病嬌的既視感?
但是奇妙的是,楚洛的緊張驚慌卻在逐漸減退。
她仔細看著男人的臉色,他似乎說的是真的,也沒打算殺她。細細撫摸了一下她的一對眼睛,摸的她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方才收回手,再次拿起碗筷,跟個沒事兒人似的繼續吃了起來。
楚洛:“…………”
問,有個蛇精病老板是種什麼體驗?
楚洛:瀉藥,人在古代,剛剛小心臟免費坐了趟過山車……太赤雞了。
心暫時放回肚子里的楚洛緊繃的弦一松,渾身的力氣也跟抽走了似的,她拿筷子的手都有些虛軟了。
“下次你來做這章魚丸子吧。”殷遲楓開口,“小丸子。”
楚洛:“?”
您還挺會蹬鼻子上臉?
“一次兩千兩。”
“……好嘞,您還想吃什麼?”
兩千兩,別看毒草那麼貴,可兩千兩也算是比不小的收入啊,雖然跟淑妃的十五萬兩比略顯寒磣,不過蚊子腿也是肉。
更何況只是做頓飯,兩千兩,這蚊子腿還挺肥。
“什麼都行。”殷遲楓似是不經意道,“今天你搬回正殿住。”
楚洛差點兒被湯嗆到。
“我在我娘那兒住的挺好的。”她有些不自在道。
之前跟殷遲楓住一屋,處于一個住也行……不住也行的狀態。而殷遲楓沒趕她走,她也沒太好意思提,反正寢殿大的不行,她睡的軟榻跟殷遲楓的床隔了好長的距離。寢殿里里外外又分了好幾個區域,就連床前都有屏風隔著,涇渭分明。
現在她都搬到后殿了,本來他倆也不是什麼真夫妻,順其自然分屋睡不是更好?
可殷遲楓慢悠悠地擦了擦嘴:“東宮里那麼多暗探盯著,你這是想讓全天下都知道我們關系不好感情不合……不想借孤的勢了?”
“……我今晚搬。”
狐假虎威還是很爽的,何至于如此想不開。
不過,她記得殷遲楓好像最近不是將東宮的暗探細作都清理了嗎?難道又被買通安插進來一批?
殷遲楓似乎很滿意,不等她細想,下巴朝桌面上的三只盒子再次抬了抬,“那些,你帶走。”
盒子中的一只十分適時地:“呱。”
“無功不受祿。”楚洛瞥了眼盒子,移開。
“怎麼就無功了?給孤治病叫無功?你想要金錢珠寶,綾羅綢緞,孤都可以給你。幾只小玩意兒罷了,你若喜歡,還可以給你送去。”
楚洛哼了一聲,似笑非笑:“可別了,小女可不敢要酬金,給小女跟小女的娘留條命就行,哪里敢要太子殿下的東西呢。”
殷遲楓看著楚洛,沒有說話。
楚洛被盯得發毛,眼睜睜看著殷遲楓再次朝自己伸手。
她條件反射地一躲,可對面的動作更快,勢如閃電,準確地一把捏住了楚洛的臉蛋。
“伶牙俐齒。小丫頭片子,氣性還挺大。”殷遲楓被氣笑了,咬著后槽牙:“孤讓你收著就收著,哪那麼多廢話!”
平日一向慵懶淡漠的神色讓他總是缺少幾分生氣、煙火氣,而此刻的殷遲楓,秾麗的容顏剎那間生動了起來,漂亮又張揚,美得十分有攻擊力。
楚洛被捏著臉蛋,眼前是漂亮的雌雄莫辨的容顏,大腦暈乎乎的一片空白,愣愣地盯著那顆紅艷精致的淚痣。
狹長的瑞鳳眸眼皮子一掀,“給你的就是你的。怎麼,難道不喜歡法海?那你喜歡什麼,孤派人去找。”
禁閉的盒子:“呱。”
楚洛:“……”
送人東西也這麼兇!
楚洛將自己的臉蛋拯救出來,氣鼓鼓地依次打開三只盒子。
委委屈屈的小青第一時間竄出來,順著她的指尖呲溜一下鉆進了她的袖子里再不出來了。
素貞都難得沒有翹尾巴“歡迎”她,安安靜靜地趴在盒子邊看她,給一小塊肉都安安分分地吃下去。末了,猶猶豫豫地蹭了下她的手指,就再次躲在盒子里面不動了。
就連法海都高高興興地,響亮地鼓了鼓肚子:“呱!”
送禮的人可惡了些,可娃是無辜的。瞧瞧這小青,都餓瘦了!
“哼,說是送我的,可你一點都不尊重我的意見。”
“嗯?”
“誰說它叫法海的?”楚洛指著黃色的青蛙,“送我的,可名字你都取好了!”
殷遲楓:“……”
這不是按照你起名字的喜好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