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琢一笑,牽了她的手踩著腳凳下車,隨即摟了美人在懷朝樓上走去。
青陽進屋給郎琢和舒棠送吃食,才看到一個縮在茶案前侍弄茶水,一個坐在書案前一本正經的翻書。
郎琢看見青陽進來,似乎看見了救星,微微一抬眉,青陽便心領神會。
青陽對舒棠道:“我們大人要洗漱,姑娘去廚房給大人準備一下沐浴湯,大人身體不好,沐浴湯中還要加一些藥材,東西都是斡風收拾的,不知道你問他,大人說以后這些事都由你來做了。”
原本這些貼身的活平常都是他和斡風在做,但青陽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借口支走舒棠。
舒棠聽說今后都由自己給郎琢準備沐浴湯,面頰頓時緋紅,含羞點頭,朝郎琢道:“那奴婢先下去準備了。”
郎琢眉目一閃,舒棠只當他默認,便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青陽還有些不放心,腦袋探出門去,看她已經走遠,這才縮進來關上房門大松了一口氣。
郎琢卻神情冷峻,手上的書遮擋了半張臉,只露出一雙蹙緊的長眉。
青陽道:“大人休怪,屬下看到這驛站之中有鬼祟之人窺探我們,只好讓舒棠伺候大人近身的事來掩人耳目。”
郎琢冷哼一聲,放下了書本,道:“舒棠就交給你和斡風,別讓人懷疑就行。你且說緊要的。”
青陽近前一步,壓低了聲音,“底下人來報說,樂平王從各處收購了近千匹馬,剛買來時都生龍活虎,但沒過兩三天全都病了,到目前死了有半數之多,剩下的也活不久了。”
青陽說著額頭都見了汗,疑惑道:“也不知是何人這般膽大,又有這般神怪莫測的能力,一下搜羅來這麼多的病馬,悉數賣給樂平王。
”
郎琢本能的心神一凜,“北笙呢?最近可有她的消息?”
“徐二姑娘不是在贠老爺家中麼,但最近沒有什麼消息……”青陽漸漸聲低,忽然道:“大人的意思是賣兵馬這件事是徐二姑娘干的?”
郎琢放在書案上的手微微握成了拳,緊張道:“我只是猜測,她一個人干不出來這麼大的事,肯定還有幫手。”
思索一瞬,他又急道:“你快馬發兩封信,一封發往汝寧我師父處,查問一下北笙的下落,一封發給菩然,讓她去爾雅堂問看一下顏陌是否還在京中,要快!”
青陽聽著一愣一愣的,樂平王收了這麼多病馬不是好事麼,即便是徐二姑娘做的,那又怎樣?
徐二姑娘坑樂平王又不止一回兩回。
郎琢已經起身打開了房門,急急朝外走去,又道:“去叫斡風來,隨我去拜訪一下樂平王!”
“是。”
青陽手忙腳亂,正要提筆寫信,聽到大人又要找斡風,將沾了墨汁的毫筆撂下,風風火火跑了出去。
第156章jiujiu 我何處得罪了王爺
一盆冷水當頭澆下,徐北笙猛然驚醒。
渾身凍得停不住的顫栗。
手臂雙腿僵硬難受,想要起身動一動,才發現自己雙手被捆縛在身后,自上而下連著雙腿都被一圈又一圈纏繞在一株粗皮大樹上。
麻繩綁縛太緊,她掙扎兩下,手被擠在樹皮上磨搓,隱隱發疼,只覺得手腕和掌心已經破了皮。
頭發貼在她的臉上,水順著頭發一綹一綹的流下遮擋住了她的視線。
她甩了一下,濕發才挪開了她的眼眸,這才能看清眼前的處境。
闊大的宅院,不遠處就是層層疊疊的房屋,此處倒像是一個后花園。
角落里的秋菊還在風中搖擺,林木也多,便是在跟前還有一排排挺直高大的白楊樹。
另也有一些粗壯的掉光了葉子的柳樹,她便被綁在一株柳樹上。
一張粗陋的高腿案上,碼放著各種各樣的刑具,邊上就是一個火焰正旺的火盆。
眼前黑壓壓站了一群人,無數的火把將周圍照得亮如白晝。
中間只擺了一張椅子,樂平王蕭翊便坐在上面,一身葡萄紫的襕衫,錦葵色的氅衣,指間夾著一把折扇,眼中難以掩藏的憤恨,盯著北笙。
邊上的軍士手里提著一木桶,見人已經醒了,便將木桶扔進了旁邊碩大的水缸里,水花濺出來砸在北笙身上,又是一股冷冽的冰涼。
軍士又去準備其他的刑具,從案上撿起一個烙鐵便放進了火盆,這便又雙手負后站立在蕭翊身側。
北笙苦笑,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一回終究被蕭翊逮住了。
顏陌從馬販子手上收購馬匹,雖是用的假名姓,然被手下人不小心喊了一句“顏老板”泄露了身份。
樂平王也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摸清,多個向他賣馬的馬販子背后竟然是同一個人主使。
跑了顏陌,但jiujiu對顏陌手下人一頓刑訊,便將徐北笙給供了出來,這倒是個意外之喜。
從棉花生絲,再到高價米糧,再到這次的一千匹兵馬,徐北笙和顏陌兩人對他是一環套一環,騙不死便不罷休啊。
徐北笙待在京中他倒也束手無策,可一打聽,人在汝寧,這不是正好麼!
顏陌得手后約北笙見面,顏陌總共得手六十萬兩銀子,分給北笙說好的五十萬兩,自己留了十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