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琢稍稍勒了一下馬韁,走得慢了些,道:“此不過是借口,大靖的太子妃、未來的國母怎麼可能是盛樂女?屆時即便殿下看上,眾大臣也不會答應。但為了讓盛樂王相信,殿下還是要拿出這份誠心來。”
蕭珣這才緩了口氣,默默點了點頭。
第145章 想帶一人同往
蕭珣道:“太子妃只能是安國公之女徐北笙,若盛樂王女來了京城,屆時給她一個高點的位份就成。”
郎琢攥著韁繩的手緊得發疼,卻什麼話也沒說。
看他沉默,蕭珣又問:“禮部對和盛樂和親的事做了什麼準備?”
郎琢抬起眼眸,淡淡地望著前方,道:“禮部自是誠意滿滿,今日一早就給臣看過了禮單,但臣此次出使盛樂,想帶一個人同往。”
蕭珣有些凝滯:“誰?”
郎琢斂目,默默半晌,道:“徐北笙。”
蕭珣眉頭一蹙,“為何要帶著她?”
心思轉念之間,蕭珣想過了無數人,以為會是朝中哪位大臣,萬萬沒有想到會是徐北笙。
郎琢比任何人清楚,徐北笙對他的重要性,即便蕭珣不問他徐北笙去盛樂有何作用,但也深知此一去,徐北笙就與太子妃之位無緣了。
一個女子跟著一個男子出使他國,路途遙遠,時日長久,即便路上不會發生有損清白之事,但想成為太子妃,也會飽受詬病。
郎琢神色凜冽了幾分,道:“因為盛樂王拓跋瑯就在寶定,他和蕭翊在一起,或許已經知道徐北笙是殿下內定的太子妃人選。讓徐北笙以做生意的借口,去寶定溜達一圈,讓拓跋瑯和蕭翊打消顧慮,和親的說辭才有可能成。
”
這番說辭聽得蕭珣惴惴不安,驚訝的問:“大人是如何得知拓跋瑯在寶定的?”
畢竟他從寶定走來并沒有聽說過拓跋瑯在寶定的行蹤。
郎琢道:“臣安插在蕭翊身邊的內線傳來的消息。臣知道徐二姑娘在殿下心中的份量,但為大局著想,還請殿下割愛。”
割愛?
蕭珣一怔,再愚蠢的人也能聽出“割愛”二字所包含的含義,便是表明徐北笙有了他途,已經不適合當太子妃了。
蕭珣斂目,沉默了足足有半刻,輕輕搖頭,“大人還是換個法子讓拓跋瑯打消疑慮,找個借口讓徐北笙出宮待在家中都可,將來也可選做太子妃,但讓大人帶出京……我以為不妥。”
若是太子妃不是徐北笙,那他千里迢迢趕去寶定是為了什麼?
不就是勸徐北笙回京參加太子妃遴選麼,這人才回來,才入宮兩日,他也才回來,便又要讓郎琢帶走,心頭實實不甘。
郎琢暗暗一笑,便知道蕭珣不會輕易答應。
但不答應已經由不得蕭珣了。
若再讓北笙留在宮中,事情只會越來越復雜。
原先以為北笙對太子妃之位無意,是以才勸她入宮,里應外合查清宮中暗藏的樂平王的眼線。
但道今日,事情已經超出了郎琢的預測,徐北笙想當太子妃的野心是他沒法提前算到的。
更沒有想到自己的心也會失控,同北笙有了夫妻之實。
無論如何,徐北笙已經不適合留在宮里了。
他也搖頭,頗為無奈地道:“事情緊急,臣沒有好的法子了。殿下或許還沒有聽說,徐北笙進宮頭一日中午,就氣走了范陽公主和萊陽郡主,晚上又因旁人說了她和勖公子幾句流言,便將禮部覓同之女覓毓和柳尚書之女柳澤蘭按進了糞桶。
”
“圣上和娘娘迫不得已大半夜的在宣政殿門前替她們主持公道,臣也對徐北笙這潑辣的性子頗為無奈。或許,她這樣的人拘在宮中大材小用了,若送到寶定,或許能幫上殿下大忙,屆時若立下功勞,殿下想留她在身側也不是不行。”
郎琢的后半段話蕭珣沒聽進去多少,只聽見徐北笙氣走蕭竗蕭竮,將覓毓和柳澤蘭按進糞桶就覺得開懷,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才是他印象中的徐北笙,無所畏懼的徐北笙。
說起她了,便想立刻見到她。
此道正好要經過安國公府門前,且不遠處便是。
蕭珣向著那高高的屋脊上鴟吻看了一眼,目光掃回來時就瞧見了正要往安國公府門口走的人影,下意識的脫口喊出了聲:“徐二姑娘!”
徐北笙和丫鬟們逛了一圈,手里拎著不少食盒,此刻也快到正午,便想趁著用膳之際,將外頭的吃食帶給父親母親嘗一嘗。
哪里想到在自家門口會碰到太子和郎琢?
徐北笙頓時怔住了。
郎琢也頗有些意外,只以為今日她會乖覺在家,沒想到她還有好心情逛街。
剛才和兩個婢子說話臉上都掛著笑,只看見他們時,那笑容就被封凍僵住了。
但見她一件帶護領的衣裳將脖子遮得嚴實,新換了新的衣衫,改了新的發髻樣式,便不由將昨夜歡好的畫面又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昨夜他也沒有睡好,除了回想北笙威脅他的話,也回味男女歡好的美妙滋味,即便捂著被窩之中,也多次偷笑而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