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爺自便。”
徐照庭走后,郎琢默默拾起地上的棋子兒。
梅香居的正屋儼然成了斷案的公堂。
姑娘婢女仆婦跪了一地,徐照庭進去時連個落腳之地都沒有。
贠夫人側著身,賭氣不看徐照庭,也不看跪了一地的人,胸腔一起一伏,快要炸了。
她就想不明白了,按理說孿生女兒,性情該是一般的,怎的就如此水火不容。
北笙口口聲聲維護南音,雷公藤之事說是廖婆子自己陷害不成,誣賴給了南音。可贠夫人知道,南音早就容不下北笙了,此事定是南音的手筆,廖婆子只是幫兇而已。
她曾抱怨徐照庭給女兒的名字沒起好,一個南一個北,南北不照面,待在一起就打架!
可徐照庭說,兩個女兒一模一樣,本就難以區分,名字再相似更不好,執意要一南一北,特立獨行!
現在可好,水火不容都拿毒藥出來陷害了!
剛才來的路上,徐照庭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繞過人群,坐到高位上,厲聲問:“哪個是廖婆子?”
廖婆子戰兢兢往前爬了兩步:“是老奴。”
徐照庭沒有多說什麼,給葉梔遞了個眼神,葉梔當即便明白。
從屋外叫了兩個男仆進來,將廖婆子拖了出去,再無后話。
南音的臉色煞白,不敢高聲一句。
上次明著打死了賈娘子,這次廖婆子的下場也沒得說,大家族的懲治人的手段總是有的。
先前去請的郎中終于來了,葉梔例行檢查一般將郎中帶到青靄苑的藥房里,細細檢查了遍。
列了個長長的藥單,都是美容養顏養生的藥物,沒有私藏任何有毒之物。
南音之前的誣告也不攻自破。
“沒事了,都散了!”
真相大白,徐照庭一放話,地上的下人作鳥獸散,唯有南音和北笙還在地上跪著。
徐照庭前腳才說解了南音的禁足,讓她回課堂上課,后腳就被南音打了臉。
徐照庭喝口茶潤潤喉,說:“南音,你多久沒有去汝寧看望你舅舅了?”
南音不明其意,顫聲說:“回父親的話,有大半年了。”
北笙心中一凜,父親是要將南音打發到汝寧去?太子和津淮還在舅舅家中!
南音若是知曉太子下落必會報給樂平王,還有津淮,她難免不會將對自己的怨氣撒在津淮身上。
南音絕不能去汝寧,可自己該如何阻攔呢?
對了,郎琢。剛才來梅香居時,她看到郎琢的侍衛斡風和青陽在外面,郎琢應該也在府中,只是不知此刻走了沒有?
北笙道:“父親母親,女兒乏了,想先回去了。”
贠夫人點點頭,“去吧。”
北笙出了正屋,瞥了一眼書房的方向,斡風和青陽還在那里,郎琢應該還沒走。
北笙對轉頭對綰月悄聲說:“你去請郎大人,就說我在有事在門外的馬車上等他。”
綰月去了,北笙直接出了府門。
郎琢每次來,馬車都停在國公府門外的側面墻根下,車夫認得北笙,她要上車,車夫也沒攔她,直接放下踩凳,讓她上去了。
沒片刻,郎琢就出來了,直接上了馬車。
今日國公府發生的事他粗略知曉,現又聽北笙細講了一遍,嘆口氣才說:“我早就囑咐過阿音,要她不要生事,她卻是不聽。”
北笙聽著挑挑眉,這一聲“阿音”好生親切,就是連父親母親都沒有如此喚過南音。
也許自己真的猜對了,郎琢心里藏著南音。
北笙問:“現在父親想讓姐姐去汝寧,受傷的那位還藏在舅舅府中,依大人之見該如何解?”
郎琢想了想,問:“你想不想回汝寧?”
“當然!”北笙想都不想,直接脫口而出。
當時在汝寧認下舅舅后,她很想和津淮就此留在汝寧,可認了舅舅,不回京城認父母,到底說不過去,是以才跟著郎琢回了京城,現在有機會回汝寧當然極好。
屆時,她和顏陌一起做生意,帶著津淮將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比在京中爾虞我詐強太多。
看她眼底藏不住的雀躍,郎琢的神色變幻了下,說:“那此事就這樣說定了,你去汝寧,剩下的事本官同國公去說。”
“那就多謝郎大人!學生告辭。”
北笙從郎琢的馬車上下來時,臉上嘴角藏不住的笑意,漫天雪花里最燦爛的一張臉。
她的心跳都快極了,天上瓊花飛舞,心頭驕陽似火。
明明被皚皚之雪遮蓋的大地處處都是深不可測的陷阱,但北笙覺得自己前途坦蕩,一路生花。
北笙如同雀躍的精靈,郎琢透過車窗窺見,喃喃說:“去汝寧,就值得這般開心嗎?親生父母身邊有何不好?你竟想著逃離。”
第21章 想見見勖公子
趙疏的馬車剛在安國公門口停下,車門才剛掀開,就看見北笙嘴角溢著笑從墻角過來。
“小花生!什麼事這麼高興?”趙疏說著從馬車上跳下來,在雪地踩出兩只深深的腳印。
本在歡快中沉浸,突然的呼喊讓北笙一僵,待看清是趙疏后緩緩走了過去。
“小侯爺喊我什麼?”
趙疏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笑著說:“你今日這一身穿的像個花生,我叫你小花生,你不會生氣吧,我們都這麼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