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聽筒里傳出的聲音,生硬,毫無感情,仿佛al合成的一樣。
“沒有,今天晚餐時還和沈晏清秀恩愛呢。笑死,她要是知道沈晏清命不久矣,還能秀得下去嗎?怕是早就擔驚受怕,坐立不安了吧。”
姜白雪雖然壓低了聲音,但依舊可以聽出她話里話外的幸災樂禍。
“姜小姐,別掉以輕心。南笙也許比你想象中的要厲害許多。”
“南笙也許比我厲害,但她能逃過公子你布下的天羅地網嗎?”
姜白雪笑容一冷,她似乎已經預見沈晏清和南笙共同葬身火海的場景。
原本還想留著她一命慢慢折磨的,但現在看來,完全沒必要。
“呵……”
姜白雪聽著一聲意義不明的冷笑。
隨即電話便傳來一陣忙音。
‘公子’掛斷了電話。
姜白雪收起手機,抬眼看著遠處幽黑的海面,眼神如同淬了毒一般。
“南笙,等著吧,你的好日子到頭了。你若是乖乖的,別來招惹我,或者為我所用,我還能留你一命。可你千不該萬不該,處處和我作對……”
說完這句話后,她轉身離去。
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剛剛離開不久,南笙就從暗處現身而出。
“公子?”
雖然料定此事不會那麼簡單,但姜白雪口中的‘公子’是誰?
從目前的一條條線索來看,這個人應該是王家人。
看來此次回京都后,得盡快找機會去會會王嘉佑了。
總覺得那個人也不簡單。
但總的來說,不是個壞人。
說不定能達成什麼協作呢。
思及此處,南笙并沒有出聲驚擾明顯興奮起來的姜白雪。
而是又悄悄地回到船長辦公室。
這會兒,陳捷已經回來了,并且帶回來一捆拇指粗的繩索,把張晉先給捆綁了起來。
“夫人,這人我帶去給船長了。至于沈爺,就麻煩你推他回房。”
陳捷對南笙說。
南笙點點頭,表示沒問題。
兩人迎著月色,慢慢回到自己房間。
這是游輪上最大的一個套房,但也只有一個房間。
洗完澡后,沈晏清扶著墻緩步走出來。
而南笙正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個羅盤,也不知道在算些什麼。
沈晏清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走過去,靜靜地坐到她身邊。
待他的頭發半干,南笙也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兇,大兇!”
沈晏清正欲開口問的時候,南笙突然轉頭看著他,并吐出這三個字。
這是第一次,他在南笙眼里看到類似害怕的情緒。
于是他趕緊伸手握住她的手,并緊緊包裹至掌心。
“沈晏清,我又要應劫了。”
三年大劫,水路為引,火光沖天、絕命逆亡。
以前應劫的時候,南笙待在山上,不會牽連到任何人。所以除了年少時期的害怕之外,她都很淡定。
但現在,船上有沈晏清,有師姐,也有她在燕京城結識的朋友們。
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會連累他們。
“笙兒,別害怕,你先跟我說說,什麼劫?你以前應劫之時,都發生了些什麼事好嗎?”
沈晏清的聲音清冽,但足夠低沉悅耳,仿佛有神奇的魔力一般,很快讓南笙冷靜下來。
“師父說我前世作惡太多,所以出生便攜帶滿身業果。此后,疾病纏身,麻煩不斷,一年一小劫,三年一大劫。”
“出生在姜家,乃第一劫,被拐,乃其中一小劫。
后來被師父撿到,她尋遍古籍,為我做法加持,但仍舊消不掉我這一身業果,只能讓我身體強健點,日常好過點。”
“后來,我會自己賺取功德,日子就愈發好過。但小劫大劫依舊存在。本來明年才該是我的大劫之年,但不知為何,突然提前。”
“所以我……”
沈晏清聽到這,心臟一陣緊縮,但現在不是慌的時候,他拉著南笙的手問。
“笙兒,那你之前的劫難是天災還是人禍?”
“天災人禍皆有。”
南笙看了一眼被沈晏清握在手心里的手,只覺得慌亂的心似乎也有了支撐點。
“天災的話,現在航行系統攜帶的實時海上天氣預報很精準,我們只要留意風暴海嘯就行。之前我就特意做過攻略,我們的航線一路天氣清朗,未來七天都不會有暴風雨出現。”
“那麼,笙兒你這一大劫就很有可能應在人禍上。姜白雪,以她為樞紐,徹查,把船上的魑魅魍魎都抓出來,那麼你這一劫就會被無形化解。”
沈晏清握著南笙的手仔細分析。
“我剛剛出去,聽到姜白雪和一個叫‘公子’的人在聯系。廖長鳴果然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誘餌,好在我沒直接出手殺他,否則定會引起姜白雪的警覺。”
短暫的驚惶之后,南笙也迅速跟上沈晏清的思路,意圖撥開層層迷霧。
“姜白雪并不難對付,就怕這船上還有那位‘公子 '布下的暗棋。”
沈晏清思索一番后,說道。
南笙點點頭。
“是啊,若不是如此,我早把姜白雪綁來,并附上一張真言符。”
以那位公子的手段,姜白雪很有可能不知道暗棋的存在。
可暗棋卻在時時監控她,一旦她出事,游輪上的人就有可能面臨巨大危險。
“所以現在,我們只能靜觀其變。只要盯緊姜白雪,就能揪出背后暗棋,再將之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