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可忐忑了,心里充滿了愧疚感。
該死,他怎麼能這麼廢?
“沈爺,對不起。”
“無事,我自己摔的。”
沈晏清擺擺手。
六月艷陽天下,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先生,我無事,你不用擔心。”
南笙主動笑著跟沈晏清說道。
她剛才看到了,沈晏清在危急時刻,不顧一切想要過來保護她的情景。
“無事就好。”
無事真好。
沈晏清眼底閃過一抹慶幸。
南笙笑著點點頭,隨即重新單手抬起棺材,然后抻著脖子看去。
棺材底下除了那條蜈蚣之外,再無他物。
看樣子那邪物還真是在棺材里面,如此一來,就不得不開棺啊。
南笙親自給沈老爺子上三炷香后,才將棺材打開。
棺材蓋剛剛打開一條縫隙,濃郁到仿佛凝成水質的黑氣便爭先恐后地從里面涌出來。
南笙眉頭輕蹙,隨即在棺材兩邊各打上一張凈化符。
黑氣消散后,一具保存得相當完整,只是渾身骨骼都被邪氣侵染,變得漆黑如墨的老年男子骨架就出現在南笙視線里。
什麼邪物如此厲害?
沈老爺子這骨架竟都被同化成為邪物了!
這要是被那些邪魔歪道拿去煉制一些害人的東西,那威力可不容小覷。
南笙的視線在棺材里巡視了一圈,最終將目光定格在沈老爺子右手拇指的一枚扳指上。
這枚扳指通體雪白,未經雕刻,看似平平無奇,本身也沒有散發任何黑氣,但給她一種極度不祥的感覺。
但仔細一看,竟是由不知名的骨頭雕刻而成的。
也就是說,這是一枚骨戒!
南笙不過多看幾眼,就有種靈魂都要被吸走的感覺。
她趕緊挪開視線并眨眨眼,穩定一番心神后,反手就是一張鎮邪符打上去。
但鎮邪符對那枚骨戒竟然完全沒用,完全壓制不住它!
南笙不信邪,又是一張鎮邪符。
結果還是一樣。
但是南笙的耳朵里,竟然出現了‘嘶嘶嘶’刺耳的雜音,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耳膜沖進腦髓里。
緊接著,腦袋里就仿佛有一顆炸彈突然爆炸開來,痛得她捂著腦袋慘叫出聲。
“啊!”
“南笙,你怎麼了?”
這回,沈晏清剛剛出聲,陳捷立即推著輪椅快速靠近。
“別過來!”
南笙忍痛說道,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狂跳。
已經好多年,沒有邪物能再傷到她了。可今日這枚骨戒……
她眼中閃過興奮的神采。
什麼東西?她可是九一玄門上百年來天賦最佳弟子,遲早收服了它!
陳捷和沈晏清立即停在原地,被南笙的表情變化驚呆了。
她怎麼一副痛并快樂著的樣子?
不行,這東西靠她暫時還壓制不住。
它似乎有靈智一般,想要壓制它就會激怒它,就會遭到它的反噬。
南笙只能撤去那兩張鎮邪符,然后從背包里摸出一雙手套戴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將骨戒從沈老爺子手上取下來,不敢多看,直接放進一個木盒里。
“嗒——”
合上木盒后,南笙迅速用黃綢把木盒纏得里三層外三層,再貼上幾張隔絕氣息的符紙。
南笙算是發現了,這骨戒雖然自身不帶邪氣,但它能匯聚方圓十里之內的邪氣為己所用。
而且它于邪氣而言,仿佛帝王一般,處于絕對領導地位。
但以她如今的道行,想要解開這個骨戒的謎團,還不夠。
只能收起來,去找師父他老人家看看。
收好骨戒之后,南笙看向沈晏清和陳捷二人。
“你們要過來看的,可以過來了。我給你們五分鐘時間,之后就讓沈老爺子入土為安吧。”
南笙說完,后退一步,把空間留給他們。
沈晏聞言,自個轉動著輪椅的轱轆,來到棺材前。
陳捷邁出半步,但下一秒,又冷不丁地收了回去。
他咽了口唾沫,真的看不了一點。
“夫人,我爺爺他?”
沈晏清看著棺材里漆黑如墨的骨架,心里又驚又怒。
“爺爺的骨頭被邪氣常年侵蝕,已經變質了。如今重新封棺之前,我需要把這些邪氣都凈化干凈,否則這骨架若是落入有心人的手里,會變成害人的大兇之物。”
南笙覺得自己必要跟沈晏清說清楚。
“你凈化吧,爺爺肯定也不想自己變成這個樣子。”
沈晏清痛苦地擰緊了眉峰。
南笙拍拍沈晏清的肩膀。
“沈先生放心,我既收了你的定金,那我定然會幫你揪出幕后真兇。”
“嗯,我相信你。”
沈晏清微微一笑,只是笑意透著蒼白。
將邪氣都凈化干凈后,沈老爺子的骨骼便從黑轉為白色,然后崩解成了粉末,散落在品質上乘的綢緞壽衣上。
隨后重新封棺,蓋上泥土。
“陳捷,我之前讓你聯系的泥瓦工匠,你快些聯系他們,讓他們現在就過來,把這里恢復原貌。”
沈晏清見南笙都處理好后,立即對陳捷下令。
“好的,沈爺,我現在就聯系他們。”
陳捷跑一邊打電話去了。
“行了,那我們走吧。”
南笙走過來。
她得趕緊回去把背包里的那七個邪祟之物處理掉,不然跟背著七個定時炸彈有什麼區別?
很快,一行人走到陵園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