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聽云居,只有他那間廂房是最干凈的了。
因為他最在意的人正躺在那里。
南宮緋云虛晃著步子,搖搖擺擺地走了進去。
他要去掐死這個女人,她竟敢不聽他的話,一醒不醒的,讓他一個人,為她瘋狂。
“該死的宇文心,我叫你醒過來聽到沒有!”
他握住她的雙肩,拼命地搖動著,那雙泛著紅絲的雙眼帶著前所未有的怒氣,吼著,“如果你再不醒過來,信不信我讓你們宇文家全族都給你陪葬!”
而宛如睡著的宇光希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她靜靜地,被她他搖動著,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他的威脅她根本不可能會聽得到!
面對這個事實,這些天一直徘徊在不安著急擔心抓狂狀態下的南宮緋云這下真的要崩潰了,他像放棄掙扎般,徒然地放開她,改為將緊緊地擁入懷中,臉貼著她的額頭,哽咽地低語著,“不要,不要離開我,宇文心……”
“……我們立馬成親好不好,只要成了親之后,你就不會說我們只是未婚夫妻隨時都可以散了……”
他緊緊的抱著她,他祈求般的喃喃低喃回蕩在偌大的廂房里,是那麼的酸楚,是那麼的悲戚。
仿佛天地間都停止了般,不知過了多久——
“嗯……”
一聲如蚊吶的咉嚀細細地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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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起來喝點雞湯吧。”
莊心憐端了碗還冒著熱氣的雞湯走近床邊,輕聲地喚著床上那個看起來熟睡的人兒。
聽到聲音,宇光希虛弱地睜開了無力的雙眼,“我沒胃口。”
“你早飯都沒吃了,再不吃點東西會受不住的。”莊心憐輕聲地勸著。
老天爺保佑,昏迷了好幾天的小姐前兩天終于醒過來了,這讓她真真的松了一口氣,只是醒過來的小姐看上去還是太過嬌弱,隨時都有倒下去的可能,她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我吃不下。”向外側睡著宇光希還是一臉蒼白,毫無血色,很上去很虛弱的樣子。
“心憐,我想出去透透氣,呆在這里太悶了。”
“不行的,小姐你身子還未痊瘉,不能去外頭吹風。”莊心憐連忙阻止她這個想法,“而且少爺臨出門前吩咐過,一定在看著你喝完這碗雞湯。”
又是那個死魚臉。
“南宮緋云在哪,去找他來,我跟他說說去。”宇光希弱聲說著。
“少爺在早上小姐還沒醒的時候便出門辦事去了,現在還沒有回府。”
“那趁他不在的時候,你扶我出去院子走走……”宇光希說著,就想起床,但又扯動了背后的傷口,痛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好痛——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的話,她一定不會那麼蠢,學那些古人以身擋箭,這根本是吃力不討好,搞得她好像從閻王爺那里走了一圈又回來一樣。
她依然清楚記的那天,那天她昏沉地睜開眼睛,沒想到卻對上了一室擔憂的眼睛,她很想問他們干嘛那幅要死人了的表情,卻發現喉嚨干啞得發不出一點聲音。
后來還是莊心憐告訴她,說她中了箭,昏迷了好幾天,連從宮里請為的 醫都說好快不知了,結果,她反倒自己醒過來了。
她不得不感嘆,自己的命真大,這樣都沒死,可是,真的好痛啊,還成天被人逼著吃藥,喝各種湯,她真的吃不下啊。
“你又想干嘛?”
一把醇厚的男聲傳了進來,只見,南宮緋云那高大的身影邁著大步走進了房里。
“明明都病成這樣了,還不老實點呆著。”
哦豁,又被抓抱了。
宇光希伸手拉高身上蓋的被子,打算裝死,以免他又來吼她。
“小爺。”莊心憐向他福了福身子,很自覺地走向一旁,讓出床塌邊的位置給他。
甫回來的南宮緋云睇了眼她手上端著的雞湯,再看看那個躲在被子里的人,不用想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在心里嘆了一口氣,“把雞湯給我。”
待莊心憐把那碗雞湯交到他手上的時候 ,他又吩咐說,“你先下去吧。”
隨著房門的合上,房里又只剩他們兩個人。
“起來,喝雞湯。”他坐下床邊,輕拍了下被子。
被子里的人沒有給他任何反應。
“宇文心,不要讓我說第二次!”他的口氣有些不耐,“如果你想讓我親自喂你的話,我也很樂意。”
他話里的意思,宇光希自然明白。
親自喂……
一想到他這兩天來都是用嘴對嘴方左喂她喝藥,她埋在被子底的雙頰又不自覺地帶著嬌羞紅了起來。
因為藥苦,她很不愛喝,一到喝藥的時候就左推右扯,莊心憐沒她辦法,這個死魚臉就想出了這種方法逼她喝完。
這不,這不就相當于接吻了嘛。
她的被吻不但放她搶去了,這會連二三四五六次的吻都給搶去了啦。
“快點。”他喊著。
宇光希這才緩緩地拉開被子,露出一個腦袋。
“起得來嗎?”他輕聲問著,但還是伸出了一只手臂,環過她的腋下,扶著她挺起上半身。
“你這些天瘦了很多,要多喝點雞湯補補。”
他舀起一勺雞湯,放在嘴邊吹涼了下,才遞到她嘴邊。
宇光希張口把那雞湯默默吞了進去,“女生瘦點穿衣服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