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得那麼瘋狂,甚至是絕望的,唇瓣相貼,不留一絲縫隙,帶有一股要將她牢牢刻進身體里的執拗。
滾燙的。
火熱的。
纏綿的。
他吮吻著她,宣泄著自己的思念和愧疚,還有那濃烈的愛意。
越吻,越激烈。
越吻,越悲痛。
感受到了他那五味雜陳的情緒,她像是被一張大網罩住了般,一時忘記要怎麼做才能讓他松開。
所有的心神慢慢集中在了手腕上。
他正將手鏈系進她的腕間。
當手的溫度觸及到手鏈點點的涼意時,她渾身一顫,只覺得心像是被千軍萬馬碾過一般的疼。
為什麼?
如果這一切全都是騙她的、利用她的,那他如此的執著,是不是太用心了些?
可如果他是真心喜歡她、愛著她,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之前對她那麼狠?
痛。
只要一想起來就痛得徹底。
終于,他松開她,看著被他吻得腫得老高的紅唇,他的嘴角向上勾了勾。
是一抹很淺顯的笑弧。
怎麼看都是苦澀。
“我知道你很痛苦。”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像是踩在枯葉上,“報復吧!想怎麼報復就怎麼報復。我,都受著,絕不反抗。”
然后,再深深地看她一眼,邁開大步。
“你分明可以放我離開!”她忍不住喊出聲,“你早就猜到了對不對!我愿意跟你回來,并不是真的想要照顧你!我就是要報復!”
“我之前就想著,你讓我傷得那麼徹底,只要有朝一日你回來求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我會讓你嘗到千倍、萬倍的痛苦!”
“我以為,我不會有那個機會!可是,你竟然真的回頭來求我了!”
“我現在是恨意正濃的時候,你就回來求我了!”
“你覺得,我會給你機會?”
“如果你不想被虐,不想受你讓我受的那些痛,你就放我離開!”
“從此以后,我們……”
“兩不相干!”
聽著林路路一聲又一聲的泣訴,京肆辰頓住腳步。
他沒有回頭,沒有讓林路路看到他此時的表情。
“絕不!”大掌握成拳頭,拳上爆起粗碩的青筋,“我,絕對不會再放開你!”
望著他大步離開的背影,林路路雙腿虛軟的坐在椅子上,手腕上的手鏈那麼乖巧的舔舐著她的痛。
可是,腦海中的那些記憶卻在提醒她,這麼快就心軟顯得有多恥辱。
仿佛,那些痛,生來就該她承受似的。
否則,她怎麼會這麼不漲記性呢?
她明知道,事情沒完。
不會完的!
她要離開。
她要將這段孽緣徹底斬斷,她想要回到屬于自己的地方去過著屬于自己的生活。
她對未來的暢想那麼愜意,如果多出一個他,會多好多好多變數。
她,承受不起。
“只是……”深吸一口氣,她喃喃著,“真要做到如此地步嗎?”
十分鐘后,別墅的門口架起了一堆柴火,還猛的澆了好多油。
林路路站在那兒,不會兒就烤出了一身汗。
在她手里,抓著那根手鏈。
像紅薯似的,正被她烤。
看見急急忙忙跑出來的京肆辰,她不動聲色,把玩似的掂了掂手鏈。
看見這一幕,京肆辰的黑眸里涌著的情緒太過復雜,一時間竟辨別不清楚細節。
他從不覺得,林路路會真的將手鏈熔掉。
可此時此刻,他覺得,或許,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太過自信了。
所以他們倆才會變成如此地步。
林路路看著京肆辰,冷道:“我跟你說過的,送給我,我會把它熔掉。
怎麼?現在心疼了?不過一條手鏈而已,就算價值連城,你應該也不會放在心上吧?怎麼會擺出這麼難過的表情呢?”
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再問:“你當真,一定要熔掉它?”
林路路:“如果我說一定呢?”
“林路路!”京涼氣喘吁吁地跑回來,“不要!那是哥親生母親留給他唯一的遺物!不能燒!”
林路路:遺物。
她似恍然大悟。
原來,這果然不是一條普通的手鏈。
笑了笑之后,才道:“既然是這麼貴重的東西,熔掉確實太可惜了。”
頓了頓,再道:“大叔,如果你現在反悔,將手鏈拿回去,然后跟我兩清,保證從此以后再也不來打擾我,我就將它還給你,讓你送給其它女孩兒。”
京肆辰震驚了。
他現在才發現,林路路所做的這一切,不是為了報復,不是為了讓他嘗嘗痛苦的滋味,只是為了讓他遠離她?
她竟然,被他傷得如此徹底?
竟連一丁點兒機會也不肯給他嗎?
“不要懷疑我。”林路路移開眼,“我真的會將它丟下去的!火這麼旺,它掉進去之后,還能存在?我想,它也不是什麼抗火材質吧!”
“你丟吧。”他的眼里印著那熊熊的火焰,俊逸的臉上黑沉無比,沒有一絲悅色。
林路路:“你確定?”
京肆辰看著那條手鏈,似最后一眼的訣別。
然后,點了點頭。
“呵!”林路路笑了,“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心軟?讓我相信在你心中,我是最重要的?”
搖了搖頭,她繼續道:“我早就不信了。而且,我會用行動證明,我對你,真的沒有一丁點兒留戀了。”
然后,她的視線落在手中的手鏈上,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
“林路路!不要!你別這麼對我哥!那手鏈對他來說真的是唯一的紀念了!”京涼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