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麼心里卻覺得,有一點點的開心?
大叔這話的意思是,因為她對他來說很重要,秦牧野對付不了他,就轉而對付她來讓他傷心?
不然,為什麼秦牧野不去動京柔,不去動林寶兒?
就因為,她最重要呀!
“你笑什麼?”京肆辰凜聲,黑眸里迸出一絲殺意。
“沒,沒有!”她趕緊阻止自己浮想聯翩。
懊惱地將頭埋進他的胸膛,覺得自己簡直無可救藥了。
涉過河水,京肆辰抱著身子還在微微發抖的林路路站到秦牧野面前,一道冷眼掃射過去,臉色黑沉地如墨汁染過一般,額角綻著粗碩的青筋,突突直跳。
林路路卻連看都不敢看秦牧野一眼。
他……真的會是神秘人嗎?
對這個疑問句,她是持99%懷疑態度的。
“我說過的。”京肆辰一字一頓,“不準動她。”
“我這不是在動她。”秦牧野率性一笑,“只是想讓你倆和好而已!你看,你又救了她一次,她對你的依賴肯定就更深了一分。持續這樣下去,總有一天,她會被你感動得愛上你的!我棒不棒?我這可是在以德報怨哦!”
“A城一共有多少條河?”京肆辰戾聲。
秦牧野:“阿辰?”
保鏢答道:“大大小小一共18條河。”
“把他一條河一條河的丟進去,等他爬起來再丟進另一條。如果中途死了,就丟尸體,直到,18條河都漫過他的身體,再隨他去!”命令一下,京肆辰邁開大步就趕緊帶林路路上車。
秦牧野沖著他的背影低吼:“阿辰!你是在恩將仇報!我讓你又有接近她的機會,可你卻這麼對我!喂!你們敢碰我!滾開!”
“噗通——”
車門關上,林路路只聽見一道落水的聲音。
抬眸,她看著面前這個男人,琥珀色的大眼睛里閃著濃濃地驚恐。
她知道,他憤怒了。
當他在說一條河一條河的時候,她有種自己就是他口中要折磨死的那個人。
得罪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大叔……”她聲音顫栗,“你……別生氣。”
他克制地揪緊拳頭,滿腦子都是她被推下河時的顫栗。
河水雖然不深,不過半個人高。
但是,卻徹骨的涼。
她的身子正這麼瘦弱,怎麼受得住?
他之前一直覺得,自己是可以護住她的。
以他的厲害,要保護一個女人還不容易嗎?
他保護了京柔那麼多年,也不見她有任何岔子。
但是,現在,他發現,或許是太自信了。
他或許可以保她無大災大難,但是,像今天這樣,分明生著病卻被推到了水里去的事情,可能不會是最后一次。
他連跟她保證這是最后一次的膽量都沒有。
他太了解秦牧野了。
除非真的把秦牧野弄死,否則,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可……
秦牧野這次卷土重來,已經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了。
小懲大誡,可以。
真要性命,很難。
那該如何?
他這條命,很快就要賠給京柔了。
是不是……只有遠離林路路,她才會沒事?
大叔竟然沒有給自己任何反應,林路路有些慌。
下意識拉住他的衣袖,加重音量:“大叔!你怎麼了?”
京肆辰這才回過神來,看向林路路,柔聲道:“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到醫院了。冷嗎?待我懷里別亂動,乖一點,知道嗎?”
“恩,我不冷,什麼事都沒有,我就是……阿嚏——”
“怎麼樣?”黑眸里溢滿了緊張,隨即,摸了摸她的額頭。
滾燙。
“該死!”他低咒了一聲,“開快點兒!”
“大叔,你別急。”她覺得自己除開有點困,一點兒事都沒有,“我吃包感冒藥,再睡一覺就好了!”
聽著她的話,他的眉心擰得更緊,指甲幾乎要摳進她的肉里,小心又珍視的不敢傷了她,擁緊她,沉聲:“好,我們路路最乖了,待會兒,要配合檢查,配合吃藥,配合打針,很快病就好了,知道嗎?”
“嗯嗯!知——咳咳——知道了!”
她很明顯的看見,當她咳嗽的時候,他的眼里立刻洶涌起一抹冰戾。
不想讓他太擔心,她強行將咳嗽壓下去,對著他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一聲嘆息自行消化,看了眼前方,大有一股要將前面所有車子都融化掉的趨勢。
很快,車子在醫院門口停下。
京肆辰抱著林路路下車,醫院最好的醫生團隊和最先進的儀器已經準備就緒,林路路躺在擔架上,被這陣仗嚇到了。
下意識拉住京肆辰的手,“大叔,我……我有點兒害怕。”
她發誓,自己向來是不矯情的。
可是,此刻,就是覺得很可怕。
仿佛自己身上的某個器官馬上就要被摘除似的可怕。
不就是發個燒嗎?
她分明走得動,干嘛直接就躺擔架上了?
“別怕。”他反握住她的手,“不是答應過,會乖乖配合嗎?”
“那……”感受著手指被他的大掌全然收緊的滿足,她安心地深吸一口氣,再問:“那你不會離開,對不對?”
“我……”他猶豫了。
他知道,自己不適合和她多待。
“你要走嗎?”她瞬間急眼,“我都病成這樣了,你還要走嗎?”
來回打量她一圈,他才問:“你希望我留下?”
她的唇角尷尬地抽了抽。
究竟是自己表現得不夠明顯,還是他太笨了?
“那總得有個病人家屬在這兒吧!”她語氣粗粗的,“電視里不是常演嗎?病人情況緊急,病人家屬在嗎?這里有份病危通知書需要你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