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在看來,溫淼在溫家過得并不好。
“他們欺負你是吧?所以你才會哭。”陶冶篤定道。
“也沒有欺負我。”溫淼不想讓陶冶擔心,于是便含糊其辭的辯解。
“還嘴硬?”陶冶那股子火氣似乎又蹭蹭上漲了一個度,“那小屁孩兒就是欠抽,抽他一頓就老實了。再讓我碰見,我非抽得他爹媽都不認識。”
溫淼又安撫似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陶冶的呼吸發沉,胸膛微微起伏著,像是真被氣得不輕,重重的吐了幾口氣之后,他斂下眸,直直的看向溫淼,神色嚴肅又凜冽,幾乎是命令的口吻,強勢又鄭重其事:“再有這種情況你就告訴我,天塌下來了都有我給你撐著,沒人能動你。”
第174章 兌現承諾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
天塌了還有我。
對啊,還有他。她還有他,她從來都不是孤身一人。
溫淼還有陶冶可以依靠。
這個認知,讓溫淼想哭,是感動,是心動。
她的眼睛發起熱,眼前氤氳起一片朦朧的水霧。
不是她沒出息,是他說的話總是讓她抵擋不住。
溫淼慌慌的垂下頭,將腦袋埋得很低,一滴眼淚落到了腳邊,融進了雨水里。
她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她拽了拽陶冶的衣袖,甕聲甕氣的轉移了話題:“我們去走走吧。”
不想在這里呆著,即使站在這個家的一寸土地上,她都覺得窒息和抵觸。
“好。”陶冶答應得很干脆,沒有一絲猶豫。
陶冶巴不得多跟溫淼呆一會兒呢。
即便現在雨下得很大,天氣惡劣,天公不作美,但似乎也依舊影響不了兩人想要膩在一起的決心。
陶冶撐著傘,溫淼走在他身邊,即便傘比較大,但陶冶依舊把傘往她那邊傾斜著。
兩人漫無目的的走著,走得很慢很慢。
溫淼穿著一雙涼拖鞋,路上有積水,她突然玩心大起,故意往有水洼的地方走,腳踏進去輕輕踩幾下。
她很喜歡玩水,特別是小時候每逢下雨天,她都會穿著雨衣雨靴跑進雨里,在水洼里蹦來蹦去,媽媽拽都拽不走,一拽她她就躺在水里打滾兒耍賴。
正當溫淼玩得不亦樂乎時,她的胳膊忽然被陶冶一把握住,強勢將她往旁邊一拉,從水洼里拉了出來。
他淡淡說道:“別踩,涼。”
現在已經是秋季了,溫差比較大,再加上今天下雨,溫度比平時低了好幾度。而且想起溫淼上次痛經那麼厲害,還是少碰涼水的好。
本來她就穿了雙拖鞋,腳都濕透了,還去泡冷水。
“不涼呀。”溫淼一臉無辜。
“那也不準玩兒。”陶冶霸道起來,完全不讓她有任何反抗的機會。
“.....”
溫淼覺得他簡直就是在強詞奪理,但又沒有證據。
迫于大佬的威壓,溫淼不敢去踩水了,簡直被拿捏得死死的。
兩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反應過來時,已經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他們初遇時的花園。
由于下雨,噴泉不營業,在歇息。
花園里的花朵即便承受著雨滴的親吻,也絲毫不吝嗇自己的魅力,空氣里除了被卷起的泥土味,還彌漫著濃濃的花香氣。
她看到這個花園就頗為感慨,與陶冶初遇那天,她就坐在那個石桌前痛哭流涕,絕望的在一張草稿紙上練著溫治韋的字跡。
見到陶冶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好,即便他長得好看,但是他說的話實在太氣人,還明目張膽的嘲諷她好笑。
她覺得這個大高個子不太好惹,但是她從小就愛哭,生氣了哭,委屈了哭,害怕了還是哭。
于是面對陶冶的嘲笑,她很不負眾望的哭了起來,覺得丟人,覺得羞恥。
只是吧,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看上去不太好惹的大高個子好像還挺慫?見她哭了,手忙腳亂的認錯和安慰,還騎車跑去給她買棉花糖。
然后溫淼就覺得,這個大高個子應該是個紙老虎,還有點好欺負,得抓住!
于是呀,溫淼便靈機一動,抓住機會讓他在她一張張不堪入目的試卷上簽字。
那時候的溫淼真的很喜歡黏糊陶冶,除了想討好他每次幫她簽字之外,還喜歡跟在他屁股后頭嘰嘰喳喳,像條小尾巴,她都不知道在他面前怎麼會有那麼多話講。
時間過得真快,六年前的自己好似還在昨天,卻又好似變得很遠很遠。
想到曾經的種種,心情有些復雜,有懷念,也有惆悵。
可這會兒,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冷不丁想起來了一件事兒。
她看向陶冶,猶豫了幾秒鐘,最后還是開口了,輕輕問:“你還記得嗎?我以前對你有過一個承諾。”
陶冶聞言,也側過頭看著她,漆黑的瞳孔似乎收縮了一下,他沉吟片刻,低聲說:“你讓我等你回來,你會把你媽媽買的棉花糖分我一半。”
溫淼有些震驚。
完全沒料到陶冶居然還記得這個童年無忌的承諾。
就連她都是剛才回憶了往事才無意間想起來的。
“嗯。”溫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臉頰發起熱。
小時候覺得這話沒什麼不對勁兒的,但長大了之后聽一聽,真的覺得好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