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除了媽媽以外對她這麼好的人,她除了感動之外還有一些無所適從,甚至是有些手足無措。
他熱情得就像是這炎夏的烈陽,溫暖得要將人融化。
他真好,好到讓她覺得不真實,好到讓她覺得在做夢,好到讓她害怕,害怕有一天這樣的好會消失。
所以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想哭。
心里的感覺也奇奇怪怪復雜得很,明明酸楚發脹但冒出來的卻是甜滋滋的粉泡泡。
然而她心亂如麻,陶冶卻淡定從容,他靠著墻壁的身體緩緩靠近她,手支著下巴,視線和她持平,漆黑的瞳孔牢牢的鎖住她的雙眼,眸中跳動著星星點點的光,他的神色倦懶,輕飄飄勾起嘴角,刻意壓低的聲音竟顯得格外溫柔和蠱惑。
他說:“你應該知道原因。”
模棱兩可的一句話,別有一番深意。
溫淼本來腦子就一團亂,思緒也亂,他還跟她玩這種文字游戲,她更加茫然了:“......什麼。”
陶冶倒也不急不躁,他笑意更深,夾雜了一些縱容和無奈,可眼底卻又劃過一絲狡黠的精光,循循善誘的口吻:“沒事兒,你可以慢慢想。”
溫淼愣住,他精致的五官忽而放大在眼前,她仿佛從那雙深邃眸子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的語調很慢,尾音拖得很長,鄭重道:“溫淼同學,六年我都等過來了,不差這一年。”
第139章 yes,ido
溫淼回到教室的時候,已經上課接近十分鐘了。
她請過假,所以打了報告,老師也沒多問,直接就讓她進了教室。
溫淼回到座位時,原本趴在桌子上的陶冶緩緩抬起了頭,眼神清明又深邃,沒有一絲困倦和惺忪,看樣子應該是沒有睡著。
溫淼坐下來之后連忙去拿書,翻到了正在講的那一頁。
“怎麼這麼久?肚子還疼嗎?”
陶冶慢吞吞朝她靠了過來,低沉的聲音環繞在她耳邊,像G大調一般惑人,勾得溫淼耳朵尖兒都麻了。
這節課是李夢華的化學課,班主任就站在講臺上,溫淼可不敢有任何的小動作,于是只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陶冶似乎也知道在李夢華的課上多多少少該收斂點,溫淼沒搭理他,他也沒有依依不饒的去纏著她說話,不然等會兒被李夢華看見了,他倒是無所謂,就怕溫淼這個小哭包又要不開心了。
陶冶緘默不語,只不過他沒有繼續趴著,而是翻開了書,筆在骨節分明的指間悠閑的轉著,時不時還會很隨意又敷衍的劃一下重點。
說來也奇怪,陶冶找她說話吧,她提心吊膽惴惴不安,心虛得生怕被李夢華發現什麼端倪,可陶冶突然又不跟她說話了,她心里又莫名其妙覺得空落落的,這種心情實在太矛盾,搞得她都沒心思學習了。
掙扎了好半天,溫淼最終還是按耐不住,她將草稿本翻開一頁,在上面寫了一句話,然后將草稿本小心翼翼的推到了陶冶的手邊。
陶冶不明所以瞟她一眼。
溫淼的目光落在書上,神色認真專注。若不是親眼目睹是溫淼把這個本子遞給他的,他都以為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溫淼居然主動跟他傳小紙條?
哦不,不是小紙條。
陶冶期待萬分的看了看草稿本上的那一句話。
【你的校服沾上血了,我洗干凈再還給你。
】
陶冶兀自笑了一下,只不過沒發出任何聲音,只無聲的勾了勾嘴角,他在她的那句話下面寫了一個“好”字,然后將草稿本推回溫淼面前。
溫淼目不轉睛落在化學書上的視線忙不迭轉移到了草稿本上,盯著陶冶的那個“好”字走了會兒神,咬著筆頭一臉糾結和猶豫,又過了好幾分鐘,溫淼這才再次握著她的毛毛蟲筆在草稿本上寫了一句話,然后快速推到陶冶手邊。
陶冶一直都等著呢,看她在那深思熟慮這麼半天,特好奇她到底寫了什麼。
然而當陶冶看到溫淼新寫的這句話時,這次當真是沒忍住樂出了聲,愉悅的笑聲從嘴角泄露出來,沒有絲毫的克制和掩飾,這般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瞬間引起了同學們和李夢華的注意力,齊刷刷朝陶冶看過去。
“陶冶,什麼事兒這麼好笑?說出來讓我們大家伙都笑笑?”李夢華手里頭握著半截粉筆,她將粉筆在講臺戳斷,將剩下的那一截粉筆頭朝陶冶砸了過去。
粉筆頭并沒有砸中陶冶,砸到了百葉窗,彈到了地上,巧妙的避開了陶冶。
其實李夢華壓根兒就沒打算打陶冶,只是想凸顯一下自己的威嚴。陶冶雖然平時都不怎麼聽課,但他從來沒有做出什麼影響課堂紀律的事兒。
在她的課上睡覺開小差也就算了,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作沒看見,可陶冶這次居然得寸進尺,突然笑那麼燦爛,完全沒把她這個班主任放在眼里,這不是挑釁李夢華作為一班之主的威嚴嗎?
李夢華只是在虛張聲勢捍衛自己的地位,陶冶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倒是把溫淼嚇得不輕,整個人驚了一大跳,打了一個大哆嗦,戰戰兢兢的埋著頭,腦門上明晃晃四個大字:做賊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