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是三個人嗎?”前方響起故作正經的男人嗓音。
還以為是服務生,沈之斐頭也不抬地說:“不是,是兩……”
說到一半她意識到不對勁,打眼望去。
秦瓚穿著全套的黑色西服,衣褲整齊熨帖得不帶一絲一毫的褶皺,愈發襯得他身材挺拔悍利。
西餐廳里客人不多,燈光柔和旖旎,勾勒出秦瓚流暢而又鋒利的面部輪廓。
沈之斐真是不明白,怎麼會在這里碰到秦瓚?
他真的要跟她見面,那最大的可能性也是全勝齋啊!
秦瓚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似乎因為見到她這件事而感到愉快,微笑了一下,說:“小斐,一起吃晚飯?”
沈之斐的眉頭皺起來,并不準備搭理他。
秦瓚卻早有預料,更早地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
沒等她掙扎,他又稍稍低下頭來。
二人之間的距離無限接近,秦瓚附在她的耳畔,沉聲說道:“你要是跑,我就把你那天晚上對我說的話,完完整整地告訴魏時瀾。”
第30章 在我心口上撒鹽,你很高興?
沈之斐聽得怔住,耳根明顯地冒出了一團粉紅色。
她瞪向秦瓚:“你威脅我!”
他反而擺出一個無辜的表情:“不然呢?你會心甘情愿跟我一起吃晚飯?”
沈之斐嫉惡如仇:“我們已經分手了!”
秦瓚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你現在沒有結婚,沒有男朋友,我也一直單身。我喜歡你,我可以追你。”
“誰說我沒有男朋友?”沈之斐在這種危急關頭采取了非常態的措施,“商承陸,知道嗎?我和他吃過飯,也一起拍過雜志,我和他經常聯系。”
秦瓚的眸子危險地瞇了起來:“所以你是覺得我太壞了,寧愿要商承陸,也不要我。”
“是啊,那又怎麼樣?”
沈之斐以為他要就此作罷。
可是秦瓚沒有,他沒有任何放開她的打算。
他氣極反笑,溫熱的鼻息噴吐在她的臉頰上,帶動發絲輕輕拂動。
“行啊,既然我在你那兒都不是好人了,”秦瓚嗓音磁性,語調散漫,“那我就放心大膽地橫刀奪愛、強取豪奪了。”
沈之斐:?
秦瓚欣賞著她的表情,片刻后,滿意地松開了她的手腕:“過來,我請客。”
沈之斐不僅不想過去,還不想由他請客吃飯。
屈辱!
察覺她沒有跟上,秦瓚停下腳步,微微回首,懶洋洋地開了個頭:“那天晚上……”
“閉嘴!”沈之斐立馬打斷了他。
秦瓚一挑眉。
沈之斐在心里罵罵咧咧,可又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拉起沈嘉熹跟了上去。
她現在近乎氣急敗壞,并沒有注意到身旁的沈嘉熹也偷偷地笑了一下,像是奸計得逞。
她也就不知道,今天這一場,是他們父子兩個的秘密謀劃。
沈之斐到了秦瓚跟前,這時候,他倒是有點兒紳士風度了:“小斐,你來挑位置吧。”
沈之斐不聲不響,環顧四周一圈,選了個四人座。
她讓沈嘉熹和自己坐在一邊,又故意把單肩包放到了對面椅子上。
秦瓚是個聰明人,看得出她是不想和他面對面,不過,剛才他已經惹惱了她,現在再來,小斐怕不是要跟他拼個魚死網破。
所以,秦瓚縱容了她,順從地坐到了沈嘉熹的對面。
服務生上來協助點餐,沈之斐摘下墨鏡,翻看菜單。
至于秦瓚,剛才都攤牌自己不是好人了,這會兒也就明目張膽地盯著小斐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目光要多專注就有多露骨。
秦瓚不知道是第幾次在心里感慨,他的小斐真是漂亮絕了,慵懶,高貴,清冷,不管哪個角度看都完美到了極致。
沈之斐合上菜單,秦瓚回過神來,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出聲問:“點了什麼?”
“面。”沈之斐這回沒法付錢,也就點了最便宜的。
“光光是面,你能吃飽嗎?”秦瓚接過菜單,豪爽地點了一大堆,還點了酒,點得還不少。
沈之斐就覺得,秦瓚這個人真的很陰險,還很不要臉。
服務生笑瞇瞇地離開了,沈之斐不想看見秦瓚那張臉,雙手交疊抱在胸前,扭頭看向另一旁。
他們的位置靠近玻璃窗邊,外面是璀璨的燈火。
“最近在干嘛呢?”秦瓚沒話找話。
沈之斐在慪氣,根本不理他,還是沈嘉熹善意地接上了話頭:“看書。”
秦瓚“哦”了一聲,又問:“看的什麼書?《唐詩三百首》還是《小王子》?”
沈嘉熹平靜地說:“《資治通鑒》。”
秦瓚:“……”
什麼玩意兒?
秦瓚終于看向了沈嘉熹:“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好像只有五歲?”
沈嘉熹反問:“五歲不可以看《資治通鑒》的嗎?”
秦瓚聽笑了:“可以,我秦瓚的兒子,做什麼都可以。”
“不對,”沈之斐忽然開口,“不管是誰的兒子,都得遵紀守法,不可能什麼都可以。”
“那確實。”秦瓚像個捧哏。
“還有,不可以學秦瓚。”沈之斐又說。
“確……”秦瓚捧到一半,猛地止住,“嗯?”
他盯緊了沈之斐:“小斐,你認真的?”
“認真的,”沈之斐語氣疏離,“我覺得,我的兒子最該學的是人家商承陸。”
秦瓚盯著她,哼笑了一聲:“學他有什麼用,你最后不還是在跟我吃晚飯。”
沈之斐:“……”
話是這麼說,但是秦瓚心里還是不痛快。
他知道商承陸,自以為很有個性,放棄了繼承家族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