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下來的時候,衛宴洲捧著一碗餃子站在她面前。
——新煮的,沒泡爛。
“吃一點?跑馬廢體力。”他將碗捧給程寧。
不知道哪來的執著,非得在廚藝上展現自己。
程寧煩他煩的要死:“衛宴洲,你再露出一副我欠你八百兩沒還的表情,就給我滾。”ցցႸ
“嗯嗯嗯,”衛宴洲已經完全熟悉程寧的性子了嘴上應的很歡快。
然后舀起一個,放在程寧唇邊:“那你吃一個。”
似乎是這地方特有的菌子清香,入鼻時勾起人的食欲。
程寧根本拒絕不了到了嘴邊的食物。
她咬了一口,鮮味超出預期。
恰好這時候影衛進來匯報事情,被他們這副喂食的場景震驚了。
“主、主子,”影衛磕磕巴巴地將事情說完了。
期間程寧想要接過碗自己吃,但是衛宴洲不讓。
她將事情吩咐下去,五個餃子也吃完了。
衛宴洲一改剛剛委委屈屈的模樣,嘴邊還多出了個淡笑:“跑馬注意安全,晚上給你燉了牛尾湯。”
程寧:“.....”
她是真沒忍住:“衛宴洲,你其實是想當個廚子吧?”
第228章 自由
草原上正在落日,程寧一馬當先,跑在最前面。
風將她的長發吹起時,依舊是從前那個颯爽一往無前的女將軍。
她永遠號令群雄,是大家忍不住惡追逐的大帥。
傅佑廷捏著手指放在唇邊,吹了一聲口哨。
天上飛快地俯沖下來,朝著程寧而去,扇著它張開后足有一米寬的翅膀。
“花花!”程寧興奮地喊了一聲,任由花花跟在她身側飛向前。
這幾天都沒見著這家伙,沒想到今天竟然出現了。
原本程寧還擔心它是不是在閬中被人逮去燉了,看來只是想多了。
似乎為了跟程寧競爭,花花的速度極快,朝著天邊掛著的那輪金烏,一聲鷹哞更為嘶厲。
“等我!”程寧越發興奮地夾緊馬腹。
原本說要出門的是傅佑廷,但是到了草場,反倒是程寧更為興奮。
她的馬太快,已經將身后的兩人甩的老遠。
一直到程寧的馬只剩一個黑色的小點,孟歆才將目光收回,看向身邊慢悠悠的傅佑廷:“我覺得寧姐姐現在很開心。”
“看出來了。”傅佑廷的目光一直落在前面。
他原本也想跑,他大半輩子都在馬背上,但是這次的傷確實傷到了根本,到現在也不能說完全恢復了。
若是太激烈地跑馬,腹部和腦袋都會疼。
孟歆一直盯著他的側臉看,傅佑廷的瘦削是她一點點地看過來的。
最初在南疆,他還在群情激奮地攻打胡蒙時,她就每日在軍醫隊列里忙碌。
最后一仗,他受了重傷,腦袋和腹部都有一個翻起皮肉的血洞。
令見慣了的孟歆都忍不住腿軟。
而后他躺了一個月,兩個月,怎麼都醒不過來,身上由充盈著飽滿肌肉,變為只剩薄薄的一層皮包著骨。
可以說,傅佑廷無論是全盛時的意氣風發,還是后來的意志消沉,她都見過。
一路看過來。
也包括程寧。
到如今,才敢嘆息著說一句苦盡甘來。
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傅佑廷偏頭看過來,看清孟歆的眼里落了一縷金色的日光。
臉上也被光照的有些柔和,是她慣常溫柔的樣子。
傅佑廷怔了怔,有點不習慣。
事實上,從他醒過來的那一刻起,就經常觸碰到孟歆這樣的目光。
帶著一點專注,一點小心翼翼。
但是被他看過去時,又會很快地偏開。
好像一切都只是傅佑廷的錯覺。
之前傷沒有養好,傅佑廷也不見得有心思仔細想這里面的事。
但是現在,前面是橙紅色的落日,身邊是呼嘯而過的北風。
想起剛醒來不久的時候,副將進來跟他匯報事情。
事情說到一半,孟歆進來送藥。ģģЎ
傅佑廷也不是個好好喝藥的主,他和程寧都在軍中霸王慣了,身上都帶著一點唯我獨尊。
所以他只讓孟歆將藥放在那。
但孟歆很堅持,端著碗在他面前說:“喝完了我就出去。”
她依舊說話很輕柔,沒帶半點強迫,兩只杏仁似的眼睛盯著傅佑廷,卻不容推拒。
就連副將都在旁邊笑:“將軍還是先喝吧,不然孟姑娘睡不好覺。”
當時傅佑廷不覺得有問題,只是不想孟歆真在面前等著,就三兩口喝了。
等她出去,他才皺眉看向副將:“別亂說話,讓人誤會。”
副將跟了他快十年,平素里說話并沒有太多顧忌。
此時更是沒憋住:“您都不知道,您昏迷那陣,孟姑娘是真的日夜不眠守著,你沒見人都熬瘦了一圈?”
看到了。
但是傅佑廷只以為是軍中生活清苦,孟歆又忙,所以才憔悴了些。
聽見副將這麼說,他一愣,隨即呵斥:“別瞎說,她是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妹妹,傳出去毀她剩聲譽。”
副將一副無言的樣子,湊過來,壓低了聲音:“您真的覺得孟姑娘對您也只是青梅竹馬的感情?”
“只是因為程寧死了,她厭惡皇城來了南疆,以為我也要死了,她傷心而已,被你說的什麼似的。
”
副將閉上嘴,但是顯然沒有被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