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更不能松懈了,這還沒如閬中,程寧身上不能出差池。
護衛調人去了。
見程寧還盯著一個方向看,他順著程寧的視線看過去:“你發現什麼了?”
“沒有,”程寧轉身就走:“我困了,殿下請便吧,還有,不要試圖阻止我,閬中我一定要去,耗子我也一定要見。”
正在謀劃往程寧水里下迷魂藥的南熵:“.....”
“不是!就算你不讓我幫你,但是我手傷成這樣了,你也視而不見??”
“叫侍女處理一下吧。”
她是真困了,馬奶酒喝起來不辣,但是后勁卻很足。
程寧不容易醉酒,喝多了就想睡。
她方才喝了兩碗,醉不至于,足夠睡一夜好覺就是了。
南熵非要揪出傷了他的手的人,程寧不肯離開,他也不可能走。
氣急敗壞在程寧的客棧蹭了一間房。
掌柜的發現這位比方才那位小夫人更不好惹,帶的人更多,根本不敢招惹。
夜深了,篝火也鬧完了,避免打擾客人休息,回家的回家回屋的回屋。
程寧沾到枕頭時眼睛都睜不開,夙乙不敢來打擾,派人守在門外。
那扇程寧方才沒關的窗還大開著。
睡得迷迷糊糊,感覺身上的被子動了動。
手被塞進溫暖的被子里,臉上傳來溫熱的觸感。
程寧很困,想睜眼卻又奇怪地睜不開,感覺有人拿著毛巾在給她擦拭。
鼻尖還隱約有一絲微末的藥味。
很陌生,從前臨華宮里時常會有,很久沒聞到了。
還伴隨的著一兩聲壓抑的悶咳,很輕,很克制。
意識昏沉間,還有一個柔軟溫熱的觸感落在額間。ğǵƳ
第198章 你是我三哥
翌日一早醒來,程寧聞到自己手腕有一股淡淡的藥酒味,恰好就是她昨夜從李茗家拿回來的那瓶。
她房里的門窗已經關好,只剩下一條小縫。
床邊的小桌上,放著一杯涼透了的水。
程寧是沒有允許夙乙進屋的,所以不可能是夙乙放的。
她出門時夙乙立刻迎了過來:“主子,給您備了醒酒湯,喝一些吧?”
“昨夜誰進了我的房麼?”程寧邊聞了聞手腕:“南熵昨夜派人去搜的事,有沒有結果?”
“啊?”夙乙猛地反應過來:“哦——您說那個暗器啊?似乎沒有結果,要不我們派自己的人搜搜看呢?”
他原本以為這事南熵自己去料理了,他可以不用管。
但是沒想到程寧還會問起,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對對方的身份有所懷疑了。
“不用了。”
程寧坐在客棧樓下的大堂,一口一口喝完了白粥。
好似她只是一時起意,答案與否又并不重要。
夙乙一時拿捏不準她的用意,但也不敢多問,只說那八十石炭火已經準備好,請她定奪。
“那就出發吧。”程寧起身擦手:“信都送出去了嗎?”
“都送了的。”
他們出發時,南熵恰巧從二樓下來,干脆直接跳下樓梯跑過去:“等我!”
“殿下!”他的心腹觸目驚心:“您別激動!”
這怎麼還從這麼高跳下去呢!
但南熵已經追了出去,昨兒個夜里那個朝他丟暗器的人始終抓不到。
他覺得有鬼,后知后覺地覺得會不會是針對他來的。
怎麼他一碰程寧,那石頭就飛出來了。
難不成除了他,還有別的人在跟著程寧?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一定要揪出來。
但是任南熵怎麼想也想不通會是誰,程寧是幽水城主這件事,他尚且查了好久。
而且看程寧的意思,她沒有想要與從前的人再有瓜葛。
那總不能是另一個跟他一樣的人,默默跟著程寧?
不行,他不允許。
上馬前,南熵囑咐下屬,調多一點人過來,不管是為了應對閬中的土匪,還是揪出后面的人。
他驅馬追上程寧,抱怨道:“你怎麼不等我?”
“我也沒同意殿下與我同路吧?”
南熵感覺自己早晚被程寧氣死,他生了一會兒悶氣,又跟了上去。
徹底進入閬中地界后,周邊的一切都變得荒涼起來。
一塊塊從前的田地,現在似乎都成了荒地。
草木很高,舉目一望,到處都是老城的殘垣斷壁。
路上黃沙漫天,馬蹄跑過都卷起一陣黃色的風沙。
四周渺無人煙,但是又處處令人覺得暗藏危機。
南熵突然嚴肅下來,馬擋在程寧前面:“躲在我后面,不要冒頭。”
正說著,前面的護衛突然吁停了馬:“保護主子!”
他們正經過一處斷墻,斷墻處有幾叢雜草,里面傳來簌簌的聲響。
——有人。
程寧朝夙乙遞了個眼神,對方拔出長刀,直接沖了過去。
而后拎出來幾個小鬼。
真的是小鬼,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衣衫都沒穿齊,渾身上下臟兮兮的。
手上還握著幾根樹干削成的尖利的武器。
“你們這是搶劫?”程寧翻身下馬,分不清這幾個究竟滿十歲了沒有。
這才剛入閬中,遇見的第一波小土匪居然是孩子。ģģƔ
不過也正常,邊地貧苦,許多人家生下孩子養不活,小小年紀為了生計,什麼都做。
為首的小鬼被夙乙拎著衣領,雙腿不斷地在地上蹬來蹬去:“放開我!”
他還想用手中的樹干刺程寧,被夙乙擰住了手,反扣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