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熵這人雖然看似總是不著調,但是心里的主意卻不少,做生意是假的,找她周旋他父皇國庫里的錢還差不多。
她輕嗤:“合著殿下還將我當托呢。”
“話也不能這麼說,”南熵用著商量的口氣:“幽水城雖然勢力鼎盛,但是終究背后無靠山,你的女人身份又早晚會曝光在百姓視野中,我不說程寧弱,但你得承認,財富只會引起覬覦。”
程寧沒說話,扶著欄桿轉身望向荷塘。
“但你若是能有一國靠山,”南熵與她比肩:“國與城的勢力不可同日而語,你應該明白,有個后盾好行事。”
這話落下后,程寧過了一會兒沒說話。ǥցӯ
然后她輕笑了一聲。
“殿下是在跟我玩計策吧?”程寧嘆笑著:“你其實早就有大嵐的決策權了吧?”
這些年大嵐低調,沒有顯山露水,但是個中勢力,就連晉陽都不敢小覷。
南熵是繼承人之一,他跟程寧打交道,向來用的是懷柔戰術,說什麼他在皇室無可依。
此前也一直跟程寧說,他想要借程寧的勢上位。
在程寧看來多少有些毛病。
這會兒被程寧這麼直接問出來,他顯然沒想到一愣。
程寧拍拍他的肩:“承認吧殿下,你想什麼我還猜得到幾分。”
不管程寧是怎麼猜到的,南熵笑容一頓:“你得承認我說的是對的。”
程寧點頭:“確實,背后結交大國,幽水往后確實能少一些顧慮。”
“是吧。”南熵又笑起來,折扇收起:“所以城主大人覺得呢?”
“我考慮考慮,比起與殿下合作,我更加想知道殿下這吃力不討好的行為究竟目的何在。”
南熵對她的糾纏,若說程寧從前只覺得這人是無聊,經過一次程家的事,她卻不能這麼以為了。
尤其是方才南熵看到她的第一眼,那目光太過.....
做生意可以,做生意里摻雜些別的,程寧不愿意。
她向來公私分明。
“我的目的。”
南熵低低地咀嚼這兩個字,而后一笑。
他盯著程寧,看得很認真,眼睛里有些東西掩蓋不住。
“你猜不到麼?”
“正是因為猜到了,但是殿下,您圖什麼?”程寧指指自己,又指了指遠處奶娘懷里的孩子:“一副破爛身子,還是帶著一個孩子?”
“程寧,我不允許你這麼說自己。”南熵難得嚴肅地叫她名字,“你憑什麼這麼說?”
他看了一眼孩子,而后道:“你不知道吧,那個人死了,你如果不介意,往后我照顧你和孩子。”
第193章 云哥兒
那個人死了。
很輕的五個字,但是分量不小。
程寧難得的沒有反應過來,以至于南熵剩下的話她都沒有聽清。
那個人,誰?
但是除了衛宴洲好似也沒有別人。
可是他怎麼會死,一向霸道狠厲,從不顧人死活的衛宴洲居然死了。
難怪那天信使欲言又止。
沒說完的話應該就是要說這個吧。
看見程寧奇怪的沉默下來,南熵扶住程寧的肩,看出來她原本不知道了:“你不知道?”
有些懊惱,自己不應該一時嘴快的。
想要照顧程寧,慢慢來就是了。
衛宴書剛剛繼位,自顧不暇,根本不會來打擾程寧。
而衛宴洲那個瘋子已經死了,從此之后不再會成為程寧的顧慮。
他是第一個找到程寧的,他們之間,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來。
“什麼時候的事?”
程寧回過神,表情沒有異常,好似方才那一瞬間的走神只是意外,沒有激起什麼漣漪。
信使要與她說的時候,她剛生完孩子,在那之前衛宴洲還將瞿少陵調配去北疆。
這些是他一手做的,即便程寧沒有特意打聽過,但是從別的事里也能側面體現。
所以怎麼想,也沒想過衛宴洲會死。
那封自述的信里也沒有提及過,程寧只當他是真的睡不著。
“病了有大半年了,拖到最后藥石無醫,衛宴書已經上位剛好一月。”
竟然是衛宴書上位。
程寧以為按照衛宴洲的性子,他會對衛宴書置之不理。
南熵以為她有觸動,立刻道:“你難道還可憐他?他將你,將你家弄成什麼樣子了?”
他現在一刻也等不了,不可能再讓程寧為了別的男人分心。
早知道當初就應該將心意袒露的明白一些,或者干脆搶回大嵐去。
他遮掩了這麼多年心思,只敢在程寧面前刷刷存在感,著實是手段稚嫩!
“你想多了吧,”程寧微微一笑:“消息突然而已,我可憐他做什麼。”
“雖然我不知道你活著是他發什麼瘋,但是你就算看當初一起長大的情分,也該還完債了。”
南熵最討厭衛宴洲這種人,臨死了還要送一波深情,不知道姓衛的是有毛病。
“別說的我好似要與他殉情似的。”程寧已經恢復了冷靜:“我只是有點意外而已。”
難怪寫一封長信,連虎符都送過來。
搞得跟托孤似的。
孩子在哭鬧,不知道是不舒服還是什麼。
明明今日是他滿月宴,身上也掛滿了賓客送來的小囊帶,里邊揣著的是小金子。
奶娘不敢隨意做主是否要請大夫看看,又見程寧突然臉色不好。
只得大著膽子抱著孩子湊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