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茫然于惠妃竟然就這樣死了的。
更有早就預料到謝氏風云不了太久,一刀砍下,直呼痛快的。
還有大理寺,突然接到衛宴洲的影衛送來的關于謝氏一族的極多罪證。
有貪腐的證據,更有謝氏產業諸多偷工減料的證據。
還有兩張新鮮的銀票,蓋了謝氏錢莊的印,屬的名卻是工部兩位負責西子橋的官員名。
私印銀票本就是大罪,可謝氏幾乎已經一手遮天,在爵西更是擁有幾個制造官銀的私產。
這些,都是大理寺和刑部無論深挖,在正規的章程下都挖不出來的。
公孫離辦事是雷厲風行的性子,何況現在證據都有了,等什麼等。
她帶著人,軍機營也暫時聽她的調配,一夜之間就將謝氏一族全都下了獄。
謝之云被戴上木枷時,滿臉不服:“誰知道熹妃懷孕?誰知道?憑什麼就說謝氏謀反?!”
他兩手各缺了一根手指,厚厚的紗布下滲著血,分外滲人。
原以為衛宴洲給了警告就會作罷,可是短短的一天而已,他就反悔開始收拾謝家!
謝之云不知道宮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他不服,不服!
公孫離公事公辦,雖然對謝之云這種鼠輩不屑已久,但她臉上也沒有鄙夷的神色,只說:“請吧,謝大人。”
“不!一定是出了別的差池!惠妃根本不會知道熹妃懷孕,是陛下欲加之罪,是不是!?”
他怎麼也想不通,謝輕漪怎麼會知道程寧懷孕呢。
就算知道,她也不會蠢到給程寧下墮胎藥!
難道是因為衛宴洲對程家的事懷恨在心,夜里睡不好覺,所以迫不及待要將他們謝氏一網打盡?!
一定是,一定是因為這樣的!
但是程家出事的事情,根本沒有多少人知曉。
就連皇陵內部的人,似乎也因為衛宴洲趕去迅速,從而封鎖了全部的消息。
“讓陛下來見我!”謝之云大聲叫道:“我要見陛下,我沒有違反君子協議,他要過河拆橋,那大家就一起死!”
衛宴洲不是因為程風緒的死很生氣麼,他一定不希望程寧知道。
如果一定要置謝家于死地,那他不介意魚死網破!
是衛宴洲要逼他的。
是他要逼自己的!
公孫離微微皺起了眉:“你在說什麼?”
“讓陛下來見我!”一夜之間突然蒼老十年的謝之云,雙鬢掛著發白的華發:“我要見他!放謝家一條生路!”
“謝大人似乎還沒搞清楚狀況,你謝家如今陷入多起貪腐、私造官銀案中,不是陛下來了,就能保你一命!”
公孫離向來是不徇私的個性。
謝之云現在哇哇亂叫要找皇帝,在她眼里跟三歲小兒要奶喝沒有區別。
但是案件在她手中,諸多證據也都是衛宴洲親自交過來的。
即便現在衛宴洲喊停,她也會將事情查到底!
謝氏這條大魚,早晚得從魚塘里揪出來,殺干凈!
不然公孫離夜里都睡不好覺。
“公孫離,你還沒有資格跟本相說話,你將我的話帶給陛下,只要他見我,我可以給他想要的!”
公孫離表情淡淡,語氣更淡:“陛下不想見你,他已經下令,謝氏一族的事,全權交由刑部和大理寺,非圣詔不見!”
“不可能!”謝之云呲目欲裂:“他就不怕。就不怕我將程——”
“謝大人。”
一道聲音傳來,直接打斷了謝之云的話,偏頭一看,竟然是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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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喜不知什麼時候來的,面無表情,可是眼里卻壓著一道猶如森然般的冷氣:“謝大人若是怕這罪治的不夠快,那可以盡管將您想說的話都說出來。”
說罷,他的目光在謝之云的手上打轉了一圈。
公孫離下意識覺得謝之云方才要說的話很重要,她追問道:“程什麼?”
難不成事情與程寧有關?
但是謝之云此刻卻已經閉了嘴,目光死死盯著王喜:“陛下不見我?”
“不見。”王喜輕輕道:“謝大人配合公孫大人將案子都查明了,或許罪不至死。”
“但若是膽敢透露一個字,想必大獄里一只老鼠都是致命的,您說呢?”
衛宴洲如此篤定自己不會說!
他竟然如此篤定!gġy
謝之云眼中的光彩迅速沉寂下去,難道謝家百年大族,就要在今日毀于一旦?ǧģӯ
程寧卻懷了龍嗣,他日龍嗣誕下,那程家豈不是又能重振威風?
那他謝家呢?
給他人做嫁衣?
公孫離看了王喜一眼,既然王喜不讓說,那就一定是衛宴洲的意思。
不過這麼看來,謝之云定然是做了什麼惹怒衛宴洲的事。
而且還不止是謝輕漪做的那些事。
若不是謝氏犯的案子太過龐大,又一定要謝之云配合查完,估計此刻謝之云已經會被滅口了。
事情轟轟烈烈,在京都鬧開了一場別開生面的熱鬧。
一時間百官們都急著與謝家撇開關系。
朝野上下進入一種無言的緊張中,人人自危,連一向懶散的朝臣都勤勉也不少。
因為皇帝這幾日上朝,表情都難看的很!
怕衛宴洲手上的那把刀,什麼時候就落到了自己頭上來。
但是熹妃娘娘不是有孕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