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為什麼?”她一臉不明白。
一邊的程寧輕嘆了口氣,替她解釋:“你以為擅自從相府帶人進來,是件小事?”
謝輕漪癟著唇:“什麼?”
她背靠謝家,有什麼是做不得的?
只有程寧這種落魄戶才沒有這樣的殊榮,她要從謝府帶人進來,還不是輕輕松松的事!
“謝府的嬤嬤,來給陛下宮妃診脈,你當陛下是死的麼?”
聽見這句話,衛宴洲側眸看了她一眼,手在程寧肩上捏了一下,以示不滿。
誰敢詛咒皇帝死?
不過程寧絲毫不在意:“還是說,相爺已經全然將他自己當成皇城一手遮天的唯一了,覺得陛下絕對不會怪罪?”
這一頂帽子扣下來,謝輕漪大呼:“你胡說什麼?!”
她哪有這個意思?
何況、何況只是一個嬤嬤,怎麼會只手遮天?
“你不是這麼想,皇宮里其余的人呢,你都要爬到陛下頭頂上去了,后宮太醫都得由你指派呢。”
程寧的聲音里是淡淡的譏諷。
謝輕漪面色大變,剛站起來又往底下一跪:“陛下,臣妾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難道方才讓她在外面跪了這麼長的時間,就是因為如此麼?
是衛宴洲給她的下馬威?
她還沒把程寧怎麼樣,為何會鬧成這樣?
但是衛宴洲神情冷峻,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程寧敢將縱著小鷹將嬤嬤抓瞎,也是篤定衛宴洲不會發落她。ĝgΫ
替他出氣的事情,打了謝之云的臉,料想他不會來找程寧的麻煩。
上一次謝之云借機將蘇輕漪送進宮,本來手段就不算干凈。
這一次還要故技重施。
以她對衛宴洲的了解,這人再忍下去就是個鵪鶉了。
所以她根本沒猶豫,任小鷹抓過去。
“沒有最好呢。”衛宴洲居高臨下:“朕給機會給愛妃,此次不是沒有計較麼?”
原來他一直在縱容自己。
謝輕漪有種劫后余生的害怕,原來自己原本是要受罰的。
如果是衛宴洲動手,那絕對就不是杜嬤嬤瞎眼這麼簡單了。
幸好....幸好。
所以陛下還是疼惜她,即便他被碰了老虎貓嗎,也舍不得動自己。
那往后,她一定要更加謹言慎行,不再招惹麻煩。
“臣妾記住了,臣妾不會再犯錯了。”
雖然程寧在這兒,但她想通了,程寧今日沒事,往后就還要來往。
她不能將事情做絕了。
想到這,她懂事地道:“謝過姐姐的教誨,妹妹定當謹記。”
第122章 以后不要這麼做了
程寧臉上閃過厭煩。
明明撕破了臉,明明虛情假意,可還要裝出這副嘴臉來,像是她們姊妹情深。
程寧撇開臉,回都不想回。
還是衛宴洲說了話:“那便回去吧。”
不過他扣住程寧的手依舊沒有放開,這架勢,像是要將人留在這兒。
謝輕漪對程寧更為怨懟,但又不敢惹惱衛宴洲,怕將他最后的耐心耗盡。
所以只得一步三回頭地告退了。
忙忙碌碌半天,目的根本沒有達到,還將一雙腿跪傷了。
程寧收回謝輕漪背影目光,將衛宴洲的手拽下來。
既然沒事,她也要走了。
大殿只有她和衛宴洲在,氣氛就陷入一片冷肅。
她尚未從真相中真正回神,猝不及防撞入衛宴洲的眼中,看見一片深沉。
仿佛他們方才不是在謝輕漪面前唱戲。
“你——”
“我——”
衛宴洲偏偏要抓著她,先發制人:“過來干什麼?擔心孟歆?”
程寧本來說我要回去了,又咽了回去。
因為離得近,她看見衛宴洲眼底淡淡的青灰。
他半夜從謝府趕回來,早朝時又離開了臨華宮,應當是一夜沒有合眼。
程寧的心緒太復雜了,她覺得自己漂浮在一艘遇到了風暴的船上。
這船被浪拍打的上下起伏。
面對衛宴洲,那些恨意都找不到傾瀉的出口,她困在破爛的船艙里,團團轉著。
身體被衛宴洲抓著,微微靠在他身上。
他們離得很近,近到程寧只要動一動,就能完全靠在他懷里。
“問你話呢。”衛宴洲抬手捏她的臉:“走神干什麼的?”
程寧在他面前顯得很放空,她一放空衛宴洲就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昨夜的擔憂和焦慮過去了,看到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程寧時的那股恐慌也退卻。
不滿足于這樣的觸碰,衛宴洲干脆將程寧整個抱緊在懷里。
王喜和春華無聲地垂下眼眸,懂事地退了出去。
出乎衛宴洲意料的是,程寧今天竟然沒有掙扎,而是將下巴抵在了他的肩頭。
這樣柔軟的程寧——
很不常見。
衛宴洲想問她怎麼了,但程寧已經主動開口。
“第一次是什麼意思?”
“......”
雖然只是短短的三個字,可衛宴洲不會不知道程寧在說什麼。
方才謝輕漪說話,她聽進去了。
“我記得陛下去過鳳鸞不止一次。”
頓了頓,衛宴洲不打算說實話:“她在養傷。”
“那春狩之前呢?”程寧在他的肩頭仰起臉來,目帶審視:“因為她位份低?”
程寧不想逼問這些,但是衛宴洲的情感對她來說還是太新奇了。
令人難以置信。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從前的每一句寧姐姐,難道都是假的麼?
衛宴洲不想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