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代表他容得她當面挑釁。
謝念瑤沒想到衛宴洲竟然當面發落她。
她在前朝確實有自己的耳目,聽聞了昨天傅佑廷橫沖直撞得罪衛宴洲的事,她就忍不住利用起來。
程寧的脾氣向來直接,只要她跟陛下鬧,定然會被罰。
但是她沒想到,衛宴洲竟然先對自己發火!
謝念瑤雖然不甘心,去不敢再輕易惹怒他。
“陛、陛下恕罪,臣妾不是故意的,只是聽聞了傅將軍的事,擔心陛下的龍體,這才口不擇言。”
“是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替傅佑廷抱不平。”衛宴洲獰笑著。
想來這事是觸了他的逆鱗了。
謝念瑤心驚膽戰六神無主,不知怎麼辦才好。
又聽衛宴洲朝程寧伸出手:“過來。”
他強硬地拽過程寧的手,一手搭在她側腰,攬著人上了車駕。
馬車寬敞,程寧坐下才覺得要酸的厲害,索性往車壁上一靠。
衛宴洲見她什麼都不問,心底有些高興,又覺得程寧裝模作樣。
面上云淡風輕,恐怕心底惦記著呢。
他湊過去,惡狠狠地問:“沒什麼要問朕的?”
第35章 舊人舊景
程寧默了默,不知道衛宴洲是個什麼心理。
她提傅佑廷的時候,他要生氣。
現在她不問了,他還是要生氣。
不過她真的沒什麼好問的,因為若是如謝念瑤所說,那沒什麼好擔心的。
以傅佑廷的脾氣,她早就猜到了,回來定然不會老實認下衛宴洲。
如果他恭恭謹謹地稱衛宴洲為帝,那就不是她認識的傅佑廷了。
不過再怎麼出格,傅佑廷也不會將南疆將士的性命草率跟衛宴洲相抗就是了。
所以程寧猜,他只會單槍匹馬去找衛宴洲。
而衛宴洲的性子,她也算了解一二。
他如果針對傅佑廷,根本不會讓他安全回朝。
既然是明面上當著宮人的面罰,則說明他只是出氣而已。
既然兩個都有所顧忌,事情就鬧不大。
只是罰了一通,不算大事。
謝念瑤故意在她面前說出來,無非就是想看她求情而已。
她這時候要是為傅佑廷開口,那才是真正的火上澆油。
程寧還沒那麼沖動。
想了想,程寧拖過衛宴洲的手,一筆一劃在他掌心寫:陛下想要我問?不生氣?
她的睫羽很長,垂眸時還能看見眼尾的猩紅。
配著今日的打扮,令衛宴洲有些心猿意馬。
“意思是怕朕生氣就不問了?”
程寧點頭,又寫:今日不是去游玩麼?
言下之意,就是她很珍惜這次機會,沒道理惹衛宴洲生氣。
見她今日特別知進退,又特別聽話,衛宴洲才算滿意。
他攬過人,大掌在程寧腰間揉了揉:“還酸?”
程寧瞪了他一眼,有些難為情。
謝念瑤上來時,看見的便是這副場面。
她偷雞不成蝕把米,惱怒的很,沒想到還能叫程寧撿了便宜去!
在她看來,程寧看衛宴洲的那一眼,雙瞳剪水,分明帶著勾引的意味。
這個賤蹄子,狐貍精!
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場合,竟敢光天化日這麼不要臉!
她將自己手中的帕子都要擰碎了,期期艾艾地挪過去:“陛下......”
“知道錯哪了?”衛宴洲收起對程寧的神色。
“臣妾再也不聽宮人們嚼舌根,學到陛下面前來了。”
嚼舌根?
她還當衛宴洲不知道,她安插了多少宮人在前朝?
他只是懶得拆穿罷了。
衛宴洲忽略她委屈的臉,有心要給謝念瑤一個下馬威。
程寧今天也是懂事,如若不然因為這事跟他鬧,謝念瑤難辭其咎。
車駕緩緩使出宮門。
衛宴洲沒用鑾輿,有心微服出訪,乘坐的也是尋常車駕。
只是比起普通百姓的,也要更為尊貴華麗一些就還是了。
令人一看,只以為是某個高官或者富商出門游玩。
車駕入了市,兩邊的人聲漸漸熱鬧起來。
甚至有小攤販的叫賣聲傳入車中。
程寧早就忍不住了,她向來愛湊這種熱鬧。
以往在燕京若是無事,就愛喬裝打扮出來玩,十里八鄉聞名的店都去踩過點。
現如今闊別燕京許久,回來也是大獄后宮兩頭奔波,許久沒體會過民間的熱鬧。
她不斷掀開車簾往外瞧,眸中帶著向往。
看見一家賣牛肉包子的鋪子,她一時忘記了自己與衛宴洲此時的處境,以為還是從前。
從前她出來玩鬧,衛宴洲經常會在身邊。
看到什麼好吃的,新奇的,她都使喚嘴:“二殿下,照顧照顧長輩,去買個那個。”
或者是:“二殿下,這兒人太多了,你排著隊,晚一會請你吃玉香記的糖藕。”
天知道她既不是長輩,衛宴洲也不愛吃糖藕。
愛吃糖藕的是她自己。
她扯著衛宴洲的袖子,要他看包子鋪,那老板是一對老夫婦,包子鋪也開了許多年。
程寧不挑嘴,什麼都好吃,但是衛宴洲挑嘴,他也說過這家的包子好吃。
“停車。”
等車停穩了,他先下去。
王喜已經過去鋪子里,劃開幾張桌不準人再進,而后等著皇帝陛下過來。
他們的車駕太華麗,本就吸引了不少目光,現在人下來,更是引得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