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歐陽曦?
既然去見了歐陽曦,想必是因為大獄的事。
知道謝念瑤給程家下了毒菌子,不去找謝念瑤,卻先來找她?
“所以呢?”程寧手一攤,繼續裝傻:“淑貴妃與我有什麼關系?”gģӳ
“程寧,你報復皇后,究竟是因為她提傅佑廷踩了你的痛處,還是她程家差點遭害的事你算在了皇后頭上?”
什麼叫算在?
會對大獄里的程家人下手,除了謝念瑤還會有別人麼?
程寧捏著掌心:“無憑無據,陛下一張嘴就往我頭上定罪麼?”
原來他真的緊張謝念瑤,從淑貴妃那得了點消息,就著急來問罪。
甚至能直接將皇后與程家的事撇清。
程寧竟然不知道,衛宴洲還是個如此護短的人。
謝念瑤是個什麼樣的人,難道他看不清嗎?
“程寧,”衛宴洲探手過去,掐住程寧的脖子:“別跟朕玩這種不知所謂的把戲,你的性子,朕清楚的很。”
他原本就對謝念瑤突然魔怔存疑,去歐陽曦面前試探幾句,就知道大獄發生過的事。
結合那一日請安,歐陽曦幫程寧說話,他就更能猜到,是程寧提醒歐陽家留意大獄的動向。
若不是小心著,怎麼會連個毒菌子這麼隱晦的謀殺手段都能被注意到。
緊接著皇后就出事了。
他很難不將這件事歸結在程寧身上。
手指收緊,程寧的脖頸在手中只是清瘦的一段。
甚至脈搏貼著掌心,不難感知到跳動。
他警告過程寧的,讓她不要動謝念瑤。
可她就是不聽,無論什麼事,她都以程家為先,忤逆他,將他的話都當成耳旁風。
這麼想著,手下的力道就收不住。
直將程寧掐的呼吸不上來,可她還是犟著,倔強地看著他,不掙扎也不服軟。
衛宴洲手猛地一松,程寧便滑落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起來。
她病剛好,整個人瘦了一圈,伏在椅上,背后的衣裙被蝴蝶骨撐起。
這副羸弱,刺痛了衛宴洲的眼睛。
整個大殿中,只有程寧的咳嗽聲。
但不是第一次了,衛宴洲這無緣無故的殺意,不是第一次對程寧展露。
她呵呵一笑:“陛下為什麼不干脆殺了我?”
殺了她。
衛宴洲也曾經想過。
在最初將程寧押回燕京的時候,那時候程寧被關在大獄里。
他下了旨,程家一應全都押送下獄,還默認了用刑。
為了讓程家認下謀逆罪名,嚴刑,拷打,什麼都曾用上過。
有了衛宴洲的默認,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審理程家案子的官員還曾與程家有過節。
因此甩在程寧身上的鞭子沒有半分手軟。
她的手筋被挑斷,有一段時日還被關押在水勞里,腰以下凍的一點知覺都沒有。
程寧一度以為自己要死了,她死咬著牙,支撐著的,也不過是程家冤案要昭雪的信念。
衛宴洲曾經數次去牢里。
他躲在一邊,看程寧渾身是血,緊咬牙關,不斷重復著:“程家沒有謀逆。”
他那時候恨程家恨的滴血,想著不如就殺了她,人死了什麼都沒有了,他的恨意也會消減。
可真當程寧如一攤血水般,癱軟在滿是耗子爬過的獄中,不知生死時。
他又會生出慌亂。
后來衛宴洲說服自己,死太便宜了,程寧應該跟他一起活著。
她討厭皇宮,他偏偏要將人囚禁在這里。
讓她跑不掉,讓她活的生不如死。
陪著他一起不痛快,他的恨意才能消減一些。
“想死嗎?”衛宴洲強硬地將程寧摁進懷里,溫柔又狠戾:“那就太輕松啦。”
第26章 受傷
瘋子。
程寧不斷倒著氣,堪堪緩過勁來,也沒力氣掙扎出他的禁錮。
他們挨在一起,總是血淋淋的場面。
一個氣喘吁吁,一個眼中洶涌翻騰著情緒。
“只此一次,謝念瑤若是死了,你在大獄里,有的是軟肋,你比謝念瑤輸不起。”
“什、麼.....你!”程寧就知道,又是這一招。
他永遠會拿程家人來要挾!
“我有時候真想剖開你的心問問你,為什麼下得去手,我大哥少時教你騎過馬,嫂子做的羹湯你也喝過,老爹...也算對你親厚,為什麼你能對程家這麼狠?”
到底是什麼秘密,要讓衛宴洲反目至此?
但她知道衛宴洲不會說。
這個人已經瘋魔了。
衛宴洲果然不說話了,將程寧放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帶著怒氣和恨意,還有嗜血。
他的暴戾無疑是肉眼可見的,一步步走到如今。
就連程寧看了他這樣的眼神,也不免有些害怕起來。
她往后退,頭磕上旁邊的桌子。
從大獄,到如今,她見識過太多殘暴的衛宴洲,平日里不顯,可是到底是有些驚懼的。
“怕了?”
衛宴洲竟步步走近她,看著因為懼怕,因為身上的傷,而微微發抖。
她嚇著了。
這個結論令衛宴洲既滿足,又復雜。
滿足于施暴過后帶來的成就,復雜的是他終于親手將程寧變成這樣。
恣意的程寧沒有了,他親手摧毀的,可卻沒有快意。
程寧退到桌下,頭上磕的很疼,脖子上一圈被衛宴洲掐起的青痕。
她抱著雙腿,目光畏縮地看著衛宴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