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謝念瑤面容扭曲:“你在炫耀?!”
“不敢,只是陛下約了臣妾午后喝茶,臣妾還要去梅園取露水,娘娘要留臣妾說話嗎?”
那夜臨華宮的事傳的沸沸揚揚,鮮少有人不知。
都說皇后和熹妃因著雍王的事,大肆爭執,皇后甚至差點當著陛下的面說出大逆不道的話來。
可最終皇后也沒受罰,熹妃就算受了罰,也是被陛下親自從永安宮抱出來的。
幾個貴妃看地面的看地面,假裝喝茶的假裝喝茶,各自忙碌,誰也不想招惹。
因為哪個都惹不起。
更何況程寧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大將氣質,她就是輕聲細語,也有壓迫人的氣勢。
“程寧!你別一口一個陛下拿來壓本宮!只是你父兄現在未行刑,陛下愿意哄著你而已,來日你全然無倚仗了,你猜陛下對你的新鮮勁能撐幾時?!”
謝念瑤面容扭曲道。
她那日打定了主意要讓程寧落實‘私通’的罪名,可最后竟然只是輕飄飄的罰跪!
現在人還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簡直讓她恨出了血!
而她這明顯意有所指的話,叫程寧暗自皺了皺眉。
若說誰最希望程家滿門被處刑,那謝念瑤定然是首當其沖。
她捏了捏掌心,笑道:“前朝之事,想來還不勞娘娘費心。”
意思是要謝念瑤少插手朝政。
謝念瑤聽罷,竟然呵呵笑起來:“這話還是對你自己說吧,本宮能身居后位,是因父兄在前朝根基穩固陛下信任,不像有些人,為了保住家人性命,對陛下阿諛奉承,你記住,本宮就是不插手朝政,你父兄也逃不掉!”
程寧捏緊了袖子,垂眸不語。
謝念瑤逞完了威風,見她不敢再說話,這才手一揮:“滾吧,別在這礙本宮的眼。”
出了鳳鸞宮的門,春華才忍不住問出心中疑問:“娘娘,您何時說過要去梅園取露水?”
“從今日起。”程寧望著遠方宮羽層層,狀似嘆息:“我也要走上這條路了。”
這條路是那條路?
春華沒聽懂,但她覺得今日的程寧不大一樣。
往日雖說在皇后面前也不算謹小慎微,但是今日確實風頭畢露.....像是在布什麼局似的。
隨即又覺得是自己的錯覺,因為她半點看不懂這若是局的話,走的是什麼路子。
“娘娘,回宮麼?”
程寧搖頭,帶她到了西北角的宮墻轉角處。
此處不是回臨華宮的方向,只有一位住在離月宮的淑貴妃歐陽曦住在此處。
等了沒多久,轉角處便傳來了腳步聲。
歐陽曦見著程寧時,確實怔愣了好大一會兒。
程寧上前福了一禮:“貴妃可否借一步說話?”
第10章 陛下不在里頭吧?
歐陽曦晃神間,已經隨程寧回了自己的宮里。
面對程寧的客氣,她還有幾番無所適從:“大帥,不,熹妃不必多禮的。”
她素來與程寧沒有打過交道,更不知道程寧在轉角處等著自己是為何。
只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她不覺得程寧是來找她閑談的。
程寧也不是與人磋磨的人,她開門見山:“我來此,是想請貴妃幫個忙。”
她說話間,竟然直接往地上跪了下來。
歐陽曦年歲比她小,雖然現在位份高,可是看著往日騎在悍馬上的人跪在自己面前,還是受了驚。
她忙起身扶住程寧:“可千萬別,你有事直說就是了,能幫的我一定幫。”
“此事只有淑貴妃能幫,你父親歐陽端瑞掌管刑部,如今我父兄在牢獄,便是歐陽大人掌中,是不是?”
聽聞程家的事,歐陽曦松了手,面色有色清白。
她父親確實掌管刑部,程家一眾也皆在父親之手,然而若是程寧求她要見——
她是辦不到的。
陛下下了死令,無他圣喻,誰也不許見。
“你所托之事,我恐怕辦不到。”
程寧搖頭,目光直率:“你辦的到,不光辦得到,還能由此規避禍事,陛下下令緩刑,并未要我父兄的性命,若是他們在獄中出事,想必歐陽大人也不想擔這個罪責,是吧?”
“什麼?”
程寧道:“有人要害我父兄,你只需提醒歐陽大人,仔細他們的衣食便可,此時也不必避著陛下,他若是知道了,定然覺得娘娘心細。”
有人要害程家?
“你父兄已經在獄下,誰——”
隨即歐陽曦頓住,難以置信地看向程寧:“你是說,皇——”
聯想方才皇后說的那翻話,確實不無可能。
而且程寧說的是對的,陛下下令緩刑,就是因著有程寧求情,結果究竟如何還未可知。
以衛宴洲對程寧的復雜情感,硬要將她從嫂嫂搶為皇妃,他對程寧定然情感特殊。
若是程家在獄中出事,那父親......
她穩住心中驚疑,打算找父親商議此事,嘴上卻先應下來:“你說的我明白了,我定然讓父親提點留意。”
“就當程寧欠貴妃一次。”程寧又行了一禮。
她也是方才從謝念瑤狂妄的言辭中讀出了一二,即便謝念瑤不會如何,但是留心總是沒錯。
回臨華宮的路上,春華好奇:“娘娘怎麼料定淑貴妃會想幫?”
“涉及歐陽大人的官帽,而且我知歐陽家與謝家向來不對付。”
即便她在外多年,可朝中事務,不說巨細,大概的她還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