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樂川輕笑一聲,沒打算戳破,但也沒打算就這麼縱容齊九九,這小鬼玩心太大,這麼多年沒一刻消停過,倒是對應了那句,男人至死是少年。
她吃了點壓縮餅干補充體力。
齊九九一旁以為自己真的躲過去了,還齜牙咧嘴的朝她諂媚。
她收拾好后還是決定在無邪之前先去查看后面的康巴落族,這里的喇嘛廟像是荒廢了,后面的康巴落是不是也發生了什麼變故。
喇嘛廟后面就是康巴落,走了不遠就能看到深埋在雪底下的屋頂,屋頂的樣式是當地藏族的樣式,整個被深埋在雪底,上空圍繞著一團黑霧,終是不見天日,被歷史掩藏。
若是按照她哥所說,康巴落族人血脈力量很強,身手也好,深居在雪山之中,守護著秘密。
“難道是遇上了雪崩?”齊樂川張望著,沒有輕舉妄動,這里的地質很特殊,地底下很活躍。
齊九九已經在半空勘察了周圍的環境,他回來立在她身旁道,“那邊山上有很多尸骨,都沒有逃跑的痕跡,或許是遇上了天災。”
天災還是人禍,齊樂川說不明白,這離湖不遠的地方還有不少德國人的尸首,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了。
她立在那看了一會兒,拿出了素描本將這里大致的環境畫了下來,倘若底下有個溫泉,地質活躍,那幅圖真的畫的就是這下面?
說起那幅畫也是個比較精致的圖紙,畫上就是青銅門,作畫者應該是坐在青銅門前一筆筆畫出來的,時間估計也用了很久,畫的十分精細,像是一比一還原來的。
她畫畫時整個人都安靜下來,心中的思緒萬千,從張海客那得知這底下有一個青銅門,若是它真的在這底下,那為什麼非要無邪帶路,明明張家人個個都比無邪要強。
但是沒那麼簡單,張海客偏偏不僅沒有殺了無邪,還讓無邪必須進康巴落,他到底要無邪做什麼?
畫了大概了地形,她大致推出了青銅門的位置,若是長白山的青銅門是真的,那這個呢?也是真的?她哥到底是去了長白山還是這里?
難道這兩處相通,進去后就能見到張啟靈?
畫了半天,她對比著圖紙收起來夾進了筆記中。
作為一個道士她還沒忘記自己的主業,在西藏祈福是要用糯米紙灑在雪山中,這種紙是特殊制作,一旦碰到水就會融化。
但她可沒帶那玩意兒。
不過,她從包里拿出了幾百張平安符,那小鬼肉眼可見的變了臉色。
她挑眉幽幽道,“我要在此祈福,這些平安符要留在喇嘛廟內,你沒意見吧?”
“有。”齊九九搓搓手,這些不撕了可太難受了。
她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那太好了。”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回到喇嘛廟后,她將符紙貼在了喇嘛廟的墻上,點上了香,也有超度的意思。
齊九九默默蹭到墻邊撕掉一張,剛要從中間撕開,就聽到閉著眼念咒的人忽然睜眼,聲音低沉,“若是讓我發現你撕掉一張,齊家的大門你這輩子都別想再進去。”
他手癢的要死,又給貼了回去,眉頭緊鎖,心里難受的一批。
他本要偷偷摸摸的離的遠遠的,省的手賤撕了它們,她卻道,“留在這,把那只山鬼頂在頭頂,對著墻面就看著那些平安符,面壁思過。”
他瞬間就不干了,“我不,這比讓我死了還難受。”
說著,他就往外走。
她還不知道他幾斤幾兩,只是輕咳了一聲,他就停住了腳步扭頭看她。
“不想回家,你大可走出這個門。”齊樂川。
此話一出,他垂頭喪氣的又回來了,拎起一旁看熱鬧的山鬼放在了自己頭頂,還面對著墻壁,態度還是有一點點。
山鬼吃的倒不多,也不是很重,剛剛他欺負山鬼時還給它扔下去洗了澡,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山鬼喜滋滋的看著齊樂川,這時候才悟了,原來不能得罪的人是她。
齊九九幽幽的望著那些平安符,上面是齊樂川畫上去的符咒,筆鋒流暢,但他就是不喜,這些東西對于他來說是最沒用的。
那年剛剛記事,木家的養父母送給了姐姐平安符,他姐姐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后來他進了清靈觀,木道清就給了他平安符,說是保他平安的,最后他還不是死在了木道清的手底下。
然而這些事齊樂川都不知曉,她只知道,這小鬼最不喜歡她畫平安符,還偷偷撕掉很多。
良久,她的超度結束了,就詢問他,“知道自己錯哪兒了嗎?”
他低著頭不說話,倒是委屈的很。
她目光看向山鬼,“你來說,他對你做了什麼?”
“呼呼吼……”山鬼剛要說話。
齊九九一個激靈,才悟到她知道了這件事,反手捂住了山鬼的大嘴巴。
她神色嚴肅,勢必要敲打敲打齊九九,“松開它,堂堂鬼王就會欺負弱小。”
山鬼眨巴眨巴眼睛,就見那鬼王松手了,它長呼一口氣,好強悍人類女子,竟然馴服了鬼王。
“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