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腦子想著亂七八糟的回答，現在瞬間被打散，抬眸詢問，“又要去哪兒？”

　　她哥總是失蹤，她逐漸好像變得習慣起來。

　　“已經到尾聲了，我要去完成一件事的最后步驟。”他的聲音不悲不喜，沒有任何情緒。

　　齊樂川覺得這次不一樣，他哥專門來跟她道別。

　　張啟靈說完就扭頭要走，齊樂川從秋千上跳下來追上，“要去多久？什麼時候回來？”

　　他抿嘴不語，他的時間觀念與她應該是不一樣的吧？

　　他不說話，她繼續問，“你這次不會是打算三、五年之后再回來吧？”

　　眼看那杏目又紅了幾分。

　　張啟靈這才開口，“十年。”

　　“十年？！”她直接跳腳了，“小九，給我攔住他，什麼事情要做十年，我不同意！”

　　齊九九神出鬼沒的，突然就攔到了張啟靈面前，還用商量的語氣道，“大佬，那個十年是不是有點久？”

　　張啟靈不理會抬腳繼續走。

　　齊九九這也不敢攔啊。

　　齊樂川追了出去，一直在他旁邊詢問，“還會不會回來？”

　　“會。”張啟靈回答的很認真。

　　“我能不能跟著一起去？”她問。

　　“不能。”

　　問的太多了，眼看他上車，她也不能強行追著，只能喊了一聲，“回來時還會不會記得我？”

　　張啟靈降下車窗，一向淡漠的眸子竟有幾分笑意，“會，小川是我的妹妹。”

　　她剎那間就停住了腳步，朝他揮手，語氣堅定，“我信你。”

　　張啟靈現在最放心的就是齊樂川了，她越發的懂事了。

　　在立秋時，張啟靈離開了，齊樂川不知道他要去做什麼，但她信他。

第298章 剝魂

　　之后霍家舉行了葬禮，霍繡繡很久不與無邪說話，二人關系逐漸有些尷尬。

　　解宇臣受了很重的傷，已經送去了國外治療。

　　無邪認為潘子已經死了，并給他立了墓碑，之后的無邪真的肉眼可見的成熟了。

　　潘子的死對他打擊很大，是讓無邪走向沉穩的第一步，齊樂川沒有出面去解釋，她將潘子送去了一處養老的好地方，暫時先休養著身體。

　　之后的日子好似平靜了下來，張日山和黑爺就在齊家老宅住下了，沒有離開，就想著好好陪陪齊樂川。

　　每日的凌晨一點，她都會準時醒來，脖子里的血玉被摘走了，她感受不到溫度，這時她總會起身去隔壁窗戶那站著。

　　隔壁的窗戶上貼上了一張符紙，不知道在遮掩著什麼，里面沒有任何聲音，床上的小少年縮成一團，不斷的在發抖，剝魂剔骨，這樣的疼痛他還要堅持一段時間，這就是他將潘子強行救出來得到的懲罰。

　　齊樂川猜到了什麼，每到凌晨就會在這站一個時辰，等他安靜的睡下她才會走。

　　有時，凌晨三點齊九九來還血玉時，那冰冷顫抖的手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是承受巨大痛苦后靈魂都在忍不住的發抖。

　　一人一鬼之間的契約，會讓他們直接產生共鳴，他不想讓她感受到一絲絲的痛苦，就只能藏著掖著自己去承受。

　　那他圖什麼？

　　她每次站在那就會思考這個問題。

　　后來的某一天，齊九九滿臉疲憊的還血玉時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本能的消失在原地，齊樂川握住了一團黑霧，之后消散。

　　“還要躲多久？不疼嗎？”她終于還是問了出來，眸子掃視著周圍，在等齊九九出現。

　　他隱藏在黑暗中，力量一點點恢復過來，這時他才發覺這屋里還有另外一個東西的存在。

　　他從黑暗中掐住了那個東西的脖子，是一只戴著面具的惡鬼，與這種鬼打交道，一般都是為了交易。

　　惡鬼被這力量嚇的一動也不敢動，原來那個神棍真的沒騙它，這家伙真的是鬼王……

　　齊樂川慢條斯理的穿上鞋子，語氣淡淡，“我與它做了交易，接下來的懲罰會轉移到我身上。”

　　“代價是什麼？”齊九九桃花眼危險的瞇著，心底越發的暴躁。

　　她不說。

　　齊九九手下用力，惡鬼先求了饒，“別別別，鬼王大人，我們這是公平交易，五年壽命而已。”

　　“五年……”齊九九松手，一步步朝齊樂川走了過去，眼底盡是陰沉，“你有幾個五年？！”

　　齊九九很少這樣說話，仿佛在齊樂川的印象中，他從小就會逗她開心。

　　她沒有動，平靜又理智，“我怎麼會讓你獨自承擔所有。”

　　“齊樂川！”他朝她低吼了一聲，眼眶開始發紅。

　　又喊她大名了，眼看著氛圍要炸，她依舊面不改色，聲音軟了幾分，“別生氣，這樣很公平。”

　　惡鬼眼看局勢不對，趕緊跳窗就溜。

　　齊九九冷哼了一聲，手指微抬，要滅了那只惡鬼。

　　一道金光在半空與一道幽藍色的光相撞，之后消散開來。

　　“這樣一點也不公平！”齊九九搖著頭否定，他不過是剝魂減少百年修為，而她作為人類本就活不長，還拿壽命去換。

　　那只惡鬼已經走了，契約生成，她這才聳聳肩坐在喝杯茶清醒一下，嘴角彎著，“過來坐下。”

　　齊九九真的是氣炸了，他本以為自己承擔了就算了，現在真是賠了齊樂川又折進去五年壽命。

　　“不坐。”他瞪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