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為非附和的點頭,確實沒用,他都交代完了起身要走。
廚房里又響起“哐當”一聲。
江為非趕緊逃似的往外跑。
齊樂川讓紙人給他開門,留了句,“盯著解家,我要知道解宇臣的動向。”
江為非腳底抹油一樣開溜,這少年真是邪了門,若不是她玄學牛逼,他才不這樣聽話。
她可是告訴過他,若是不聽話就派一只吊死鬼跟著他,這般嚇人的話,他可是真信。
江為非出了門,齊樂川閉了閉眼,氣勢洶洶朝廚房去,“齊九九,找死呢你!”
廚房里的小鬼立馬丟了鍋鏟,飛一樣溜了出去。
“你就做不了廚子,能不能去干點鬼王該干的事?就會炸廚房,狗東西。”她罵罵咧咧的打掃廚房。
齊九九探著腦袋往里看,“我可以學。”
“你學個屁!”她瞪他一眼,“不是什麼鬼都能當廚子!”
“不想當廚子的道士不是好鬼王,如今我又是鬼王又是道士,就差這個廚子了。”他爭辯,力證自己要做廚子的決心。
她不理會他。
他信誓旦旦,“我不管,我要當廚子!”
“噌……”一個抹布以劈頭蓋臉之勢朝他襲去。
齊九九閃身躲過,“哼”了一聲,飄到了秋千上晃著雙腳。
每次都是齊樂川做飯,他覺得很有意思,所以每次都要趕在她起床之前去試試,萬一成功了呢?
齊樂川很苦惱,她不懂為什麼一個鬼王要做廚子,每次都要炸廚房,她揉揉碎發,繼續收拾殘局,順便做飯。
本來按照她的行程她要去跟著無邪,可是因為常老頭的去世,她又多留了一天。
這天天氣有些陰,常東客的兩個兒子也回來了,給老人舉行了葬禮。
因為尸體要停幾天,齊樂川進門先上了香,她看了看常老頭的尸體,本是無心之舉,她眸子一暗。
常淮北跪在一旁,見她伸手去碰,他低聲道,“別碰。”
齊樂川轉頭看向他,小少年眸子通紅,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有他知道了。
她抬腳走到他身旁,蹲下去,道,“尸體有些不對勁,昨夜你看到了什麼?”
常淮北眸子里盡是血絲,他對上她的眸子,嗓音有些沙啞,“你相信我?”
她點頭。
常淮北的聲音有些顫,“我見到了厲鬼。”
齊樂川起身,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常東客一生只做紙扎工作,是個老實的紙扎匠,并沒有得罪過什麼鬼。
她剛要轉身,衣角被人拉住了,她閉了閉眼,“守著這里,我會回來。”
常淮北深吸了一口氣,緩了一下,眸子越發的亮,聲音也帶了幾分堅定,“哥,我會親自報仇。”
齊樂川碎發遮住了眸子,留了一句,“會留給你報仇。”
她抬腳往外面走,風吹起她大褂的衣角,常淮北第一次有這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還是看她清瘦的背影。
地府來了大人物,被鬼王支配的恐懼又來了。
子時,齊樂川在深巷里點燃了四根香,打開了通往地獄的路,她手里握著鬼燭,一步一步往里去,不像小時候那般恐懼,是從容不迫。
擺渡人正往水里扔豬肉,見她來,笑了一聲,“小八爺,這是清閑了?”
擺渡人作為地府與人間最后的鏈接,他們家族選人更是眼光獨特,每百年才會出一個擺渡人,他已經在河上呆了五十余年。
“來找事的。”她抬腳上船,身高也不低,帶著幾分壓迫感,看向地府的目光有些深邃。
河里的水鬼紛紛涌了出來,見是這熟悉的大褂,都不敢往上竹筏上扒,只是跟著她在一旁八卦。
“來找事的?這麼豪橫嗎?”
“地府哪個不長眼的敢惹你?不可能吧?”
“哎哎哎,讓我們見見鬼王,我偶像哎。”
嘰嘰喳喳的一群在河里翻涌,青綠色的皮膚,各種死相,泡腫又發膿,又丑又八卦。
擺渡人也是笑著搖頭,“自從十幾年前那位小哥與鬼王來過這,沒不長眼鬼再敢去惹你了吧?”
齊樂川冷冷的望向十八層地獄的方向,“有,那底下有東西跑出來了,我來確定一下。”
說著就到了地府門口,少年一身黑色大褂,上面繡著金色圖案,手中握著鬼燭。
牛頭馬面立馬迎了上來,馬面巴結道,“唐家小子……啊呸,小八爺來了。”
以前他還以為這是唐家的后代,后來唐狂破例走陰來了一次,說過她姓齊,得喊她一句小八爺。
“開門,我走一趟第十九層。”她沉聲道。
地獄的酷刑分十八層,第十九層是鬼王設定的,關押著一些犯過大罪的厲鬼,地府都知道,法力最高的不一定是那些當官的,也可能被關在地獄十九層的大牢里。
門口的守衛牽著九頭地獄犬,那犬見齊樂川紅色的眼珠子趕緊往一旁看去,九個腦袋一個也不敢去看她。
以前它嚇唬她,被她動手揍過,現在她不害怕狗了,狗害怕她。
牛頭馬面倆兄弟磨磨蹭蹭,開了門卻不敢給她引路,牛頭直言,“小八爺,這十九層我們兄弟倆就算了吧,我們不是怕死啊……”
馬面笑著接話,假笑十級,“我們就是怕死啊。”
齊樂川也不為難他們,道,“你們隨意,不用管我。”
牛頭馬面趕緊謝謝她的不殺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