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沛帆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不過處理的方式很聰明。
“大皇子妃誤會了,只是多日不見,在異國他鄉見到故人,有感而發。”
“世子倒是有意思,這里好歹也是你母親的根所系之地,你一句他鄉,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凈。這次鎮北侯和夫人帶著你出來,大概是想要讓你來大雍學學怎麼說話吧?”
風芷翎顧忌著顏面,并沒有把話說的太難聽,可是已經讓駱沛帆很丟人了。
駱沛帆被這樣敲打之后,竟然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看來也不是簡單人物。
郭家人在一邊看著,郭承乾小聲對郭大夫人說道:“你這個外甥,好像也不太聰明的樣子。”
“你懂什麼,他剛剛這樣說,雖然皇后和大皇子沒有說什麼,可是心里難免不長草……”
“長草?怎麼,他們還真的會因為隨便一句話,就懷疑大皇子妃跟那個什麼駱如風有什麼事?你以為別人都像你一樣,不過腦子?”
郭承乾的吐槽,也很適合自己。
郭大夫人白了他一眼:“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而且風芷翎本來就是異族人,你以為皇后娘娘就真的滿意這個兒媳婦,說不定早就想著,要找個借口孤立她,然后讓劉家的嫡女進入大皇子的宮里了。”
她好不容易能想的這麼長遠,還挺佩服自己。
郭承乾還挺嘲諷的看著她,心里想著,把你能的,還真以為自己能掐會算了。
風芷翎說過方才那些話之后,就沒有再搭理鎮北侯一家。
這時駱夫人才滿是抱歉的說道:“還請皇上和太后娘娘不要見怪,我這個兒子,從小不怎麼喜歡讀書,對于禮儀之類的,并不是很通,故而才會鬧出方才的笑話,我們駱家在大齊就跟風家關系不錯,這麼久沒有見到大皇子妃,竟然忘了禮數,得罪之處,還請不要見怪……至于方才帆兒提起的如風,是我另外一個兒子,雖然不是我親生,好歹也是記在我名下,早些時候,跟著他的師弟莫君毅來到大雍,之后就再也沒有音訊,我們這次過來,也想順便打探一下,他的消息。”
她先是給駱沛帆兜底,讓大家沒有辦法怪罪,又解釋了原因,讓風芷翎沒有辦法繼續追究,最后才巧妙的說出駱如風的事,一席話下來,確實顯得有些手段。
寧王聽到之后,心里卻不太高興。
又是跟莫君毅有關,這個駱如風,看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聽聞著我莫君毅,是寧王的二公子,不知可否讓他出來一見,我們想跟他打聽一下,我兒子的下落……”鎮北侯很適時的說了一句,讓話題沒有掉在地上。
大臣們自然不敢接話,這事關寧王的家丑。
其實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駱家的人就連昨日莫君夜剛剛成為楚王這樣的事都能知道,還會不知道莫君毅已經死了?
不過是想要借題發揮,讓寧王給他們一個交代而已。
在這樣的場合,這就不是兩家的事,而是事關大齊和大雍兩國的事。
魏妃知道寧王為難,就直接代勞了:“這件事,如果鎮北侯和夫人都想知道,不如跟郭家打聽,畢竟莫君毅已經不屬于皇族,跟我們寧王府也沒什麼關系,可是他依然是郭家的外孫,聽聞鎮北侯夫人的妹妹,正是郭家長房夫人,姐妹之間這麼多年不見,見面之后,自然要談談這些年的變化,還有各自的婚姻和孩子,難不成因為這位駱如風公子不是駱夫人的親生子,就不值得夫人跟妹妹探討麼?”
魏妃這些年,一直都在寧王府的后院,從來沒有跟任何人爭辯,就連王妃都拿她沒有任何辦法,就是找不到任何把柄。
想不到,她的口齒竟然如此伶俐。
坐在上面的林貴妃笑了,他們怕是不太清楚,當年罵他們四個好朋友,木青竹拳腳好,梅映雪熱心腸,自己有主見,而口齒最好,懟人最狠的,其實是魏妃。
駱家這些人在她跟前想要讓寧王為難,那就是自己找不痛快。
駱夫人果然被刺激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的看著魏妃。
在她出嫁之前,他們自然是認識的。
那個時候,魏紅嬋應該沒有現在這麼一針見血。
“多年不見,王妃也變得健談了。”她不由得來了一句。
魏妃卻說道:“當年我們不熟,夫人對本王妃沒有什麼了解,也很正常。”
她已經是收著說了,就差直接說,那個時候我們關系又不好,跟我套什麼近乎。
如果尹素婳在場,估計會給魏妃點贊,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是她,可以毫不留情的懟人。
駱夫人還是游刃有余的說道:“王妃說的是,現在我們都回不去那個時候了,遙想當年,誰能想到如今的景象。”
這句話,說了跟沒說一樣。
可是她這樣說完,又顯得她方才那些話,確實是無心的。
魏妃沒有再搭理她,反正該說的都說過了。
寧王看著她,眼神很溫柔。
皇后看到氣氛慢慢沉下來,就重新開始了另外一個話題:“按照禮節,我們本應給鎮北侯和夫人準備驛館,可是念在譚閣老年邁,好不容易盼到女兒歸來,多番請求之下,皇上終于破例同意讓鎮北侯和夫人到譚府居住,想必兩位也不會有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