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正堂,墨信安升堂拜,宸王答三拜。
以同樣的禮節再見宸王妃。
禮畢,才算徹底完成了皇上的指婚。
辭行時,宸王恭送墨信安。
墨信安剛從正堂出來,忽而腳步一停,眸光深邃,朝著屋頂看去。
屋頂之上,有一女子的氣息。
墨信安能察覺到,武功高強的宸王自然也察覺到了,連忙上前,拱手,輕聲道:“殿下恕罪,小女不懂事,絕對沒有小瞧您的意思。”
墨信安的嘴角細不可查地勾起了一抹笑意,朝著身后擺了擺手。
隨后,兩名嬤嬤踏步上前,向墨信安與宸王行禮。
墨信安淡道:“這兩位教養嬤嬤,負責太子妃的婚前禮儀。”
教養嬤嬤?
趴在屋頂上偷窺的凌曼舞當即一凜,那是什麼東西?
且聽得兩位教養嬤嬤恭敬道:“宮中不比宸王府,規矩繁多。太子的身份更是高貴,郡主要先學進宮的禮儀,以及如何伺候太子。”
偷聽的凌曼舞,臉已經青了。
現在悔婚還來得及嗎?
嫁個墨信安那麼麻煩嗎?
然后,第二日,有消息傳入了墨信安的耳內,凌曼舞跑了。
墨信安:“……”
第636章 退婚
凌曼舞被指婚給太子一事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了整個天鳳國。
遠征軍大勝,王太妃歸來,駙馬登基,太子與太子妃大婚,一連竄的喜事兒將一眾百姓的熱情推至高潮。
“昨日,太子下聘,那場面真是宏大!“
“是呀,聽說御賜的儀幣與賜幣堆滿了正堂與臺階,數都數不清,皇上這是把國庫搬空了吧!”
“那是我朝太子,未來的國君,陛下自然是要搞得隆重一些的!”
在外人面前,宸王府深得圣上歡喜,風光無限。
但實則,宸王與宸王妃的心中卻是叫苦不迭。
“曼舞怎麼又丟了!”宸王妃就差被氣出心臟病了:“她都孜孜不倦地逃了三次了!”
第一次,是在賜婚的第二日,凌曼舞偷偷溜去了軍營。但因軍營是宸王的地盤,所以,她很快就被抓了回來。
第二次,是在太子下聘的前幾日,她趁著侍衛們不注意,翻墻開溜,試圖逃出城外。但墨信安留了一手,命令巡防營加強戒備,最終在城門口將其抓回。
第三次,便是在昨夜,太子下聘,府中一片其樂融融,她偽裝成了賓客的丫鬟溜了出去。
“人找到了嗎?”宸王問。
“人……是找到了。”宸王府的總管道。
“既然找到了,還不趕緊去抓回來!”
“那個……”總管弱弱道:“郡主在鎮王府。”
宸王:“……”
宸王妃:“……”
那個地方,還真不敢輕易去抓人。
……
東宮,書房。
氣氛凝結。
墨信安的手摁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道:“怎麼又跑了?上次不是抓回來了嗎?”
“屬下該死。”言鴻景跪下請罪:“屬下這就帶人去鎮王府請郡主。”
“不要帶人去叨擾皇叔與皇嬸,”墨信安嘆了一口氣:“本王親自去請。”
頓了頓,他的語氣在不解中透著一絲委屈,喃喃道:“話說,好端端地,她干嘛要跑呀?本王哪里得罪她了?”
言鴻景不敢說話。
……
鎮王府。
“不要!我不回去!我死都不回去!”某處廂房,悲鳴聲傳出,凌曼舞死死地抱住了床柱子,道:“今日要我走,你們就扛著我的尸體出去!”
“不是……”顧月朝扶額,一個腦袋兩個大:“有那麼嚴重嗎?怎麼要死要活的?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月兒,我跟你說,”凌曼舞的神色認真,道:“太子殿下想殺了我!”
“???”顧月朝的大腦沒反應過來:“再說一遍。”
“說多少遍都是一樣的!”凌曼舞盤腿坐到了床上,氣憤道:“上次賜婚,殿下帶了兩個教養嬤嬤來!那兩個嬤嬤簡直有病!一天天把我往死里整!”
教養嬤嬤?顧月朝隱約明白了些什麼。
“每天一大早,她們就拿著一本厚厚的書本放在我的腦袋上,說什麼宮中的規矩呀,女子走路呀,坐姿呀,跪姿呀,要注意儀態呀,不能給太子殿下丟臉呀,”凌曼舞還不忘繪聲繪色地模仿兩位嬤嬤的語氣,咒罵了一句:“呀你個大頭!”
顧月朝的嘴角一抽。
凌曼舞的聲音還在繼續:“她們管的還挺寬的,居然還管我吃飯跟睡覺你知道嗎?說什麼郡主呀,女子吃飯要細嚼慢咽呀,你的吃相呀,像個男孩子呀——像個男孩子不好嗎?那麼多世家子弟都想生男子呢!她們是不是對男孩子有什麼意見?
還有,更恐怖的是,她們半夜三更,在我睡著的時候,會突然沖進來把我吵醒,說讓我不要踹被子,保持好的睡姿,不要說夢話。我都睡著了,怎麼知道我有沒有說夢話?
她們還說,我嫁給太子殿下是天大的榮幸,做了太子妃之后,我的主要任務就是伺候殿下,供殿下開心,讓我好好學習琴棋書畫,配合殿下的愛好,不然殿下會不喜歡我——老娘管他喜不喜歡呢!!”
最后一句,凌曼舞的聲音洪亮,將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一吐而出。
顧月朝下意識捂住了耳朵,安慰道:“信安好歹是太子,規矩多了一點,也是正常!”
“正常什麼正常!”凌曼舞義憤填膺道:“我今天把話放在這了,反正我不學,什麼琴棋書畫,什麼知書達理統統不學,若是把我逼急了,我就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