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墨一辰復活,除非宸王立刻班師回朝,否則,誰也沒法阻止這場造反了。
顧月朝哂笑一聲,忍不住夸贊道:“他們的如意算盤打得還真不錯。照他們的計劃進行,天下還真會易主。”
“只是,他們千算萬算,算錯了人心。”墨一辰淡道:“百里云鈺的下落查到了嗎?”
“還沒。百里云鈺為人非常謹慎狡猾,而且又在天鳳國生活了三年多,根基深重。”琉璃道:“屬下派人查到了多個可疑的據點,但沒法確定哪個是他真正的老巢。亦或者,他還有別的據點。”
遲疑了一下,她問道:“要去一一摧毀嗎?”
“不,那樣只會打草驚蛇。萬一讓百里云鈺跑了就得不償失了。”顧月朝的眸光流轉,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放心吧,墨文年會負責引蛇出洞,讓我們一網打盡的。”
……
同一天,傍晚。
某處,客棧。
“死了!居然真的死了!”包廂之中,百里云鈺的聲音透著無上的喜悅。
墨文年坐于他的對面,抿了一口茶水,那張文質彬彬的臉龐洋溢著一絲得意的笑容,淡道:“是人,終有一死。”
“但,”百里云鈺強調道:“那人可是天鳳國的鎮國王爺,戰無不勝的將軍,是百姓心目中天神一般的存在!”
“你冷靜點。”墨文年冷冷一笑,眸光之中盡是陰狠毒辣,道:“禁軍由任建章控制,城外軍營又落入了任心遠的手中。天下,很快就是我的了。”
啪!啪!啪!
百里云鈺的掌聲響起:“不錯不錯。”
墨文年這顆棋子真不錯,完美地執行著自己的任務。
接下來,只要墨文年除掉墨信安與墨天縱,在一眾反對聲音中登基,百里云鈺便能順理成章地推翻他,作為天鳳國唯一的皇族子嗣,取而代之。
簡直是天助本王也!
“對了,”百里云鈺收斂起了自己的白日夢,忽而想起一事兒,問:“墨瑾瑜為什麼死了?”
“怎麼,你希望她活著?”
“當然不是。”百里云鈺解釋道:“本王的意思是說,墨一辰能夠替她承受死亡,按理來說,她不死也沒關系吧。”
“我怎麼知道墨一辰的這個代價能承受到什麼地步。萬一我拎著孩子撞墻一次,墨一辰沒反應呢?那計劃豈不是功虧一簣了?”墨文年的臉上寫滿了不屑與鄙夷,語氣猶如寒冰:“所以我只能多撞幾下,可誰知,她就這麼死了呢。小孩子的生命本就脆弱不堪。”
百里云鈺聞言,淡淡一笑,心中暗自慶幸:人又狠又傻,不錯,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個墨文年。
墨文年回以微笑,心中卻是咒罵:去你個大頭鬼!死吧!百里云鈺你這個渣渣!
墨文年之所以要利用死胎偽裝墨瑾瑜的死亡,那是因為,不論墨文年選擇什麼樣的方式殺“墨瑾瑜”,身上都會留下痕跡。
墨文年不知道這些痕跡是會被墨一辰承擔呢,還是會殘留在墨瑾瑜的身上。
若是墨瑾瑜完好無損地被抱出來,被百里云鈺發現了什麼端倪就麻煩了。
所以,墨文年干脆來了一個死無對證。
“不說墨瑾瑜的事兒了,”墨文年轉移了話題,道:“百里云鈺,我登基的那天,希望你能在朝堂上。”
聞言,百里云鈺的眉頭皺得都快打結了,不可思議地確認道:“你要本王出現在大眾的面前?”
“沒錯。”墨文年的舉止優雅,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道:“你也是知道的,我已被貶為了平民,在朝堂之上毫無分量,就算擁有傳位圣旨,也未必會得到他人的認可。
我需要一個能帶頭臣服于我的人,給一眾皇子與文武百官起一個頭。
若是這個人是曾經的太子,那必定能讓我迅速樹立起威信,掌握朝政。如何?”
百里云鈺陷入了沉思與糾結。
“這有什麼好糾結的?”墨文年的語氣之中似乎透著一股不滿,道:“墨瑾瑜是我涉險去殺的,墨一辰也是我干掉的。你什麼都沒干吧?”
“本王都失去了上百個暗衛了,還叫什麼都沒做?若沒有箭之牡丹頂罪,你與任建章能那麼順利?”百里云鈺忍不住反駁,心中卻有一絲破防,道:“眾人皆知,墨葉煒已在刑部大牢自殺,若是本王出現——”
“死的是假太子。”墨文年打斷了百里云鈺的話語,眸光閃爍著狡詐的光芒,拋出了非常具有誘惑力的條件,道:“不論是殺了齊貴妃與墨淵周,還是錢莊金銀失竊案,都是自殺的假太子干的。
百里云鈺,我會對外宣稱,你才是真正的太子,你什麼都不知道,是無辜的。”
頓了頓,墨文年對上了百里云鈺的視線,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意,道:“你應該很想恢復墨葉煒的身份吧?”
百里云鈺的心里一怔,猛然有種被對方看穿了想法的錯覺。
的確,百里云鈺以后要名正言順地成為天鳳國的帝王,是需要向世人證明自己是墨葉煒,是皇族子嗣。
借此機會讓墨文年證明,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百里云鈺就當作是提前執行計劃,就當作是利用墨文年了,道:“好。本王答應你。”
墨文年臉上掛著的笑容燦爛無比,道:“我在這里多謝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