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地說,他從一開始就不想為了這種歹毒的女人臟了自己的手。
畢竟,若是他殺了人,便會一命抵命。若是他死了,誰來照顧言鴻景呢?
于是,他利用了墨信安。
不。
準確地表述是,他與墨信安達成了互利共贏的合作。
言德平將巡防營交到了墨信安的手中。
而墨信安,則協助他將言淑靜送上了斷頭臺。
“啊……”正想著,言德平忽而神色一怔,轉身離開。
好奇的百姓連忙問了一句:“言老爺,您去干嘛呀?斬首馬上開始了?”
難道是言德平不忍心看自己的姐姐被斬首?
“老夫有點怕……”言德平的聲音悠悠,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波瀾,答:“怕老夫的姐姐在黃泉路上太安靜,太寂寞了。”
安靜?寂寞?
這要怎麼緩解?
一眾百姓的腦袋上頂著大大的問號。
不出一會兒,只見擔心自家姐姐的“好弟弟”言德平花錢雇了一幫人在刑場的外沿敲鑼打鼓,琴瑟悠長。
前來觀看斬首的人民群眾欣喜若狂,竟然配合著音樂高歌了起來。
言德平見狀,心滿意足。
嗯,這下熱鬧了。
跟辦喜事兒一樣。
估計自家好姐姐會很感激他吧。
如此想著,言德平的眸光看向了刑臺。
只見,刀起刀落,血光四濺。
言淑靜那顆掛著震驚而又憤怒的腦袋與身體分離了。
皇城的高墻之上,墨葉煒望著這一切,面無表情,轉身離開了。
其背影,孤獨,但又帶有幾分莫名的斗志與恨意。
第386章 攝政王的小嬌夫
外面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只可惜,被“囚禁”在怡紅院的洛昂然卻像與世隔絕了一般,什麼都不知道。
半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
他被主子寫信“賣”了,必須全權服從向彭越的命令,今日也是最后一日了。
命令?
說起來,這半個月來,向彭越從未命令過他任何事兒,除了不能讓他離開,讓他安心養傷之外,幾乎對他有求必應。
甚至……
洛昂然的眸光微抬,環顧四周。
只見,他的床上盡是毛絨玩偶,桌上、地上是魯班鎖、九連環、撥浪鼓等玩具,其中還參雜著一些冰糖葫蘆、瓜子、花生、糕點等小零食,墻上更是掛著各式各樣精美的風箏。
這些都是向彭越怕他無聊而帶來給他玩耍的。
這哪里還像一個青樓女子的廂房!
幼稚!幼稚至極!
“哎,”洛昂然嘟囔了一聲:“我又不是小孩子……”
洛昂然的態度從剛開始的極力排斥,慢慢變成了無奈。
被人當成三歲孩子一般的寵愛……這種感覺挺奇怪的,但絕不討厭。
不不不!
洛昂然猛地搖了搖頭,總覺得感嘆這種事情的自己很危險。
他必須想想向彭越的壞處。
比如說,向彭越不論多忙,都會在洛昂然需要換藥的時候及時出現,親自為他脫衣,解開繃帶,小心翼翼地服侍他。
向彭越會無數遍地問他:疼嗎?
也會無數遍地跟他道歉:對不起,下次我絕對會保護好你,絕不會讓你再受傷了。
向彭越那張稚嫩如孩童的臉上,神色真摯。偶爾,這孩子還會望著洛昂然的八塊腹肌咽了咽口水……
這些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舉動,每每都讓洛昂然產生了一種錯覺:向彭越是不是喜歡上了自己?
不對不對不對!
明明是想斷絕與向彭越之間的念想,怎麼突然又想歪了呢?
如今自己的傷勢已經痊愈了,必須回到主子身邊復命了。
如此想著,洛昂然加快了步伐,正要推門出去。
“哇啊!”
然而,洛昂然剛走到門邊,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這猝不及防的“意外”讓原本心亂如麻的洛昂然一個腳步不穩,朝著身后仰了過去——
“小洛洛!”
耳畔,熟悉的聲音響起。
洛昂然還未反應過來,便見一道身影一閃,不帶半點猶豫,墊在了他的身下。
“砰”的一聲,向彭越的身體扎扎實實地摔在了地上,全身酥疼,聲音中參雜著一絲可憐:“啊疼疼……要死了要——”
向彭越的聲音戛然而止,狗血的一幕上演。
向彭越的神色一怔,竟發現視線的上方,洛昂然白皙精致的臉頰近在咫尺。
二人四目相對,鼻子相觸。
周圍,粉紅色的氣泡冒了起來。
門外的打手互相對視了一眼,識相地關上了門。
向彭越下意識咽了一口口水,總感覺此刻不做點什麼實在太對不起自己,便輕挑眉頭,頭微微一仰,朝著洛昂然的嘴唇——
“!”洛昂然身軀一怔,立馬坐了起來,躲過了向彭越的“偷襲”,耳根泛起了微紅,羞澀地轉移了視線。
洛昂然坐在向彭越的身上,埋怨的聲音傳來:“剛才這種情況,我能自己處理。你到底想干嘛?”
“我……”撲了個空的向彭越滿腹失落,撅了撅嘴巴。
他想干嘛,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向彭越并非貪婪之人。他自小到大的目標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追隨在主子的身邊。
若主子是暗衛,那他就成為主子的影子;若主子是將軍,那他就努力成為副將;若主子終有一天會成為帝王,那麼,他就必須成為攝政王,永遠協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