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璇敲響洪聲鑼,頓時將憤怒的人群震懾。
周圍的百姓中,不少人雙眼紅紅。
“楚大小姐,我們替你打死孫玉芝這個妖孽,為蘇敏將軍報仇!”
“就是,你善良不愿意下手,我們不會放過她!”
“對,打死了她,我們一起去衙門領罪!”
蘇敏大將軍是他們心中的戰神,守護了他們十幾年的平安喜樂,如今,為昔日的守護者討一份公道,哪怕被打被罰又有何懼?
楚千離感受到了眾人憤慨和決心,卻還是搖了搖頭:“諸位鄉親,大舅舅一生光明磊落,他在天之靈,不會希望看到諸位為了他違背律法、承擔罪責。”
“大將軍……”
眾人紛紛紅了眼眶,有些忍不住低聲啜泣。
楚千離看向了孫玉芝:“孫玉芝,我饒你一命可以,但你要給我大舅舅磕頭百下,認你過錯,悔你孽行!”
孫玉芝愣怔。
“怎麼,不肯?”楚千離眉心緊皺。
“不,我磕,我磕頭!我認錯!”
楚千離一腳踢過去,讓孫玉芝面朝西方。
“我大舅舅戰死在了和西川交戰的戈壁上,按照他的遺言,尸骨未還鄉,埋葬在了他盡忠一生的沙場,正是在這個方向。”
殘陽西下,染紅了西面的半片天空,艷麗的紅色宛若凝聚不散的血跡。
孫玉芝顫抖著跪好,看著這血染的天邊,不知為何自己會落入如此境地。
楚千離冷喝一聲:“說,你當年對我大舅舅,都做了什麼?”
“我……”孫玉芝支支吾吾,半天沒敢說出來。
要是說了,不出一日,整個東玄都會知道她做的這些事了。
“快說!”有百姓舉起手中的石頭恐嚇催促,“不說我們先砸死你再去跟蘇敏將軍認罪!”
“我……我出嫁之前便和人私通,后來不慎有孕,便在母親的幫助下,誣賴上了蘇敏將軍……后來……”
孫玉芝將自己的罪行一五一十的道來,聽得周圍的百姓恨意、怒火升騰。
就是這樣一個蛇蝎毒婦,徹底了毀了戰功赫赫的蘇敏將軍,毀了他們心中的一代戰神!
“毒婦!賤人!”
周圍涌來的殺機太過濃烈,讓孫玉芝渾身抖得猶如篩糠一般,幾乎跪不住。
楚千離冷喝一聲:“磕頭!”
“我磕,我磕!”
孫玉芝竭盡全力的爬起身,朝著西方重重的一個頭磕了下去。
“砰!”
幾下之后,孫玉芝頭上便磕出了血,可她卻絲毫不敢停下。
“十二、十三……”
周圍的百姓異口同聲的開始計數,死死地盯著孫玉芝,不讓她有絲毫的應付、敷衍。
一百次磕頭結束,孫玉芝滿臉血跡,額頭上一片血肉模糊。
她以為自己會暈死過去,可出人意料,她竟然無比的清醒。
“楚千離,我……我磕完頭了,你說話算話?”
楚千離身形筆直而立,清冷的聲音不含一絲一毫的情緒。
“我大舅舅生前被算計,死后定然不會再想和你這樣的毒婦有一絲一毫的關系,所以……”
“千離……”
突然,一道略顯虛弱的聲音傳來。
楚千離心中一驚,連忙看向了身后:“舅舅,你怎麼過來了?”
蘇毅坐在輪椅上,被蘇錦之推著緩緩上前。
“千離。”蘇毅望著楚千離蒼白的臉色,一抹淚意在眼底凝聚,“對不起,本該是舅舅的事情,卻讓你一個小姑娘硬生生的扛了起來。”
楚千離搖了搖頭:“舅舅說什麼呢,我們是一家人,孫玉芝害了我大舅舅,我自然要讓她認罪。”
蘇毅轉動輪椅上前,目光中滿是欣慰和動容:“好孩子,接下來的事情,舅舅來辦。”
楚千離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麼,卻見鳳玄度上前,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歇一歇吧。”
“……好。”
楚千離退到一側,輕輕的靠在了鳳玄度的肩膀上,有些不適的皺起了眉心。
鳳玄度眼底滿是心疼,握住她的手緩緩運轉玄力輸送過去。
“阿丑,我沒事,不用耗費玄力了。”
楚千離動了動手指,指尖收攏,蜷縮在了鳳玄度的掌心。
鳳玄度卻是抿著唇角,將她的手指攤平,而后毫不猶豫的將所有的玄力傳輸給了她,直到玄力見底,涅槃業火隱隱又有升騰翻滾的趨勢,他才停下了動作。
“用不用是你的事,給不給是我的事。”
楚千離心尖微微一顫,片刻之后,輕輕地垂下眼眸,遮蓋住了所有的情緒。
習慣了在時空管理局中單打獨斗,突然有人站在身旁,竟感覺有些手足無措。
另外一邊,孫玉芝見到蘇毅上前,看到他眼中鋪天蓋地的殺意,幾乎嚇得當場失禁。
“二弟……”
“孫玉芝,你算計了我蘇家,氣死了我的父親、害的我大哥一生心結難解,還算計了清雅,謀奪了她的嫁妝、害了千離……種種作為,萬死難贖!”
“不,我不想死!”
蘇毅冷眼看著她:“今日,我蘇毅代兄休妻,從此以后,你和蘇家,和我大哥蘇敏,再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我會將所有證據呈送官府,你該是什麼樣的罪行,自有律法處置!”
“不……”
孫玉芝神色怯懦,眼角的余光卻隱隱的瞥向了裝著賬冊和契書的那口大箱子。
和她有牽扯的人太多了,箱子里面的各項證據更是足以讓她死上千百次,她要自己拼一條生路。
“二弟,你不能如此心狠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