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離絲毫沒有理會云清歸,目光快速的打量著墨風,看到它身上那道被抽打出來的新鮮傷口,目光驟然一凝。
那傷口上帶著令馬匹發狂的毒藥!
難怪墨風被抽打了一鞭子后,就突然發起了狂。
她手指微動,暗藏的解毒藥丸被取出,靈力運轉將其碾成粉末,衣袖一揮,撒在了墨風的傷口上。
“四,三……”
片刻之后,一邊嘶鳴一邊發狂的墨風慢慢的安靜下來,最終停在原地不動。
楚千離心中一松,上前靠近,卻仍舊被墨風嘶鳴的躲避。
“一!動手,斬殺那匹瘋馬和楚千離!”
“誰敢?”
楚千離驀然回頭,墨色的長發被夜風吹拂而起,凌厲的眼眸中滿是殺機,強盛的氣勢頓時將禁軍震懾在原地。
墨風同樣被驚擾,再次嘶鳴起來。
“楚千離,難道仗著你救下父皇和母妃的功勞,就要造反不成?”云清歸字字誅心。
“我說了,這匹馬是我舅舅的坐騎,任何人不許傷它。”
“你如何證明?”云清歸厲聲冷喝。
“我可以證明!”
輪椅滾動之聲響起,蘇毅被蘇錦之推著,來到了廣場的空地。
蘇毅目光緊緊地望著眼前的黑色駿馬,因為心情太過激動,嘴唇不住地顫動著。
“皇上,三皇子殿下,我可以證明!”
云清歸目光猛地一動:這匹馬早就被動過手腳了,不論如何,都不可能認出蘇毅!
蘇毅示意蘇錦之退到一旁,而后艱難的轉動著輪椅,一點點的向著黑色的駿馬靠近。
楚千離心中緊張:“舅舅?”
她擔心墨風會發狂,傷到了蘇毅。
“千離別動。”
蘇毅距離墨風越來越近。
墨風發出低聲的嘶鳴,卻似乎感知到了什麼,并沒有如之前一般機警閃避。
“墨風,是我啊,是蘇毅……”
“聿……”
墨風馬蹄來回的踩踏著地面,依舊對聲音沒有反應。
蘇毅不斷靠近,終于顫抖著將手放在了它的腿上。
瞬間,墨風所有的動作驟然消失,整匹馬宛若雕像般立在了原地。
“墨風,好兄弟!”
“聿聿聿!”
一聲聲嘶鳴響起,聲音暗含著無邊的痛楚和思念。
緊接著,墨風低下頭來,前面的雙蹄緩緩彎曲,竟是直接跪在了蘇毅的面前。
蘇毅渾身一顫,忍不住淚流滿面。
“你記得,你還記得!”
當初他受傷瀕死,保留了一條性命,卻無力爬上馬背,墨風便是如此跪在地上,用嘴一點點的幫著他挪了上去。
“聿……”
墨風見蘇毅久久沒有動作,嘶鳴聲越發的沙啞,滿是絕望的擔憂。
“墨風,我很好,很好……不必擔心……”
蘇毅竭力的探出身子,死死地抱住了墨風的脖頸,一個不小心,從輪椅上摔了下去。
他卻毫不在意,一刻都不舍得松手。
他以為墨風會被留在軍營,他以為它會好好地,可現實是,那些人連匹馬都容不下!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第68章 有些人畜生不如
楚千離眼睛通紅,垂在一側的手緊握成了拳。
她不想上前打擾舅舅和墨風親近,可是她覺得墨風有些不對勁兒。
“舅舅,你能不能安撫一下墨風,讓我上前幫它檢查一下。”
蘇毅擦掉面上的眼淚,輕輕地撫摸著墨風的脖頸,聲音悲痛。
“墨風之前抗拒,是因為它誓死不認其他的主人,可別管它如何掙扎,都牢記著不能傷害無辜之人的軍令。
千離,你來吧!”
楚千離心頭一顫,難怪那些馬戲表演者一退開,墨風便站立不動,它是始終不愿傷人。
如此聽話忠誠的一匹馬,那些人怎麼下得去手?
她沉下心思,走上前去小心的將墨風眼睛上裹著的黑布取了下來。
下一刻,一股沖天的怒火自她周身轟然而起!
“墨風……”
蘇毅同樣死死地盯著墨風,眼底充斥起了濃濃的血色。
墨風的眼睛已經被人刺瞎,只留下潰爛漆黑的傷疤,此時正有膿血流下!
墨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感受到了楚千離強盛的氣息,向著蘇毅的方向挪了挪,努力將他護在身側。
楚千離連忙壓抑周身氣勢,生怕嚇到了它,而后上前檢查墨風的耳朵和口鼻,隨即怒火更勝!
難怪叫它、喊它皆沒有了反應。
因為它的耳朵被刺聾,聽不到聲音,鼻子被毒壞,嗅不到氣息!
云清歸這是斷絕了墨風所有認人的途徑,所以才那麼肯定的斷言它是一匹瘋馬,要將它當場擊殺!
“云清歸!”
切齒的殺機在心中凝聚,楚千離抬起眼眸,看向云清歸的目光冰冷狠戾。
她楚千離一定要此人付出代價!
云清歸察覺到了楚千離的視線,心頭猛地一顫,同時不可自制的升起了一股焦躁感。
皇帝冷聲開口:“怎麼回事?蘇毅的坐騎墨風為什麼會出現在馬戲班中?”
云清歸面上帶著詫異之色:“回稟父皇,兒臣也不知,這馬戲班只是兒臣偶然遇到的。”
大皇子云清樊冷笑一聲:“三弟,你辦事歷來穩妥,既然決定要將馬戲班帶入宮中,一定仔細調查過這些人的身家背景了吧?怎麼連墨風這樣重要的一條線索都落下了呢?”
云清歸微微低頭:“是弟弟考慮不周,不過,這退役的戰馬都分歸兵部管轄,而兵部尚書便是大哥的外祖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