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先是一愣。
為什麼呢?
還不是因為處理完了公事睡不著,便過來看看。紀桑晚住的是府衙,雖然不是很方便,但是越過那道墻對于沈妄而言,輕飄飄的。
他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左右想到紀桑晚一個姑娘出門在外,非要看著她安穩,這才放心。
沈妄會心一笑。
“剛好!”
說完,沈妄拉開車簾,不遠處的火把映入眼簾。
現在三更半夜,正常的人都已經睡下,而還有一部分人沒有睡覺。
便是瘟疫區的災民們。
現在大夫為了救命,可以說是日以繼夜,每日都有不少人因為疫情倒下,根本沒有休息的時候。
雖然紀桑晚也安排了足夠多的人,卻也只能保證白天和晚上分別有人值班。
看到熟悉的燈火,紀桑晚微愣。
“沈哥哥,我們來這里是做什麼啊!”
紀桑晚的聲音里面帶著好奇,看向眼前的沈妄。
沈妄卻拉著她的小手,將她抱著下來。
路上十分泥濘,沈妄都沒有讓她獨自行走。
云放帶著人押著陸北辰,仿佛知道主子要做什麼事情。
陸北辰被丟在地上,地上的泥水將他的衣衫打濕,再好的綾羅綢緞,在此刻也變得潮濕臟污,讓陸北辰遍體生寒。
“沈妄,你想要濫用私刑,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
第八十章:論狠辣,沈妄他真的當仁不讓
“你父親?”
沈妄十分不屑的笑了笑。
“他遲早會跟你一起死!”
沈妄還是那個沈妄,一如紀桑晚初見,面對朝中大臣的生命,根本不當一回事兒,仿佛這是從他心底的漠視。
“而且,今日你做的事情若是回到京城,只會讓你一門蒙羞。
如今本官不想要桑晚名聲有損,暫時放過陸家,你若是敢說出口,那麼朝廷如何判決,本官定讓你們全家慘烈十分。
你們全家的女眷,我都會送去妓、寨,包括你家老夫人!”
“沈妄,你不是人!”
陸北辰怎麼想到,沈妄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
傷風敗俗,真的是傷風敗俗。
他光是想想,就渾身發抖。
“桑晚,這疫情是如何傳播的!”
“血液接觸,還有一些生活接觸,甚至過于密集的呼吸接觸,都有可能感染。如今這瘟疫感染迅猛,高燒不退,死了不少人呢!”
紀桑晚連忙回答。
這幾日她與柳如煙一起,已經將疫情拆解了仔仔細細,自己學習到了不少東西,回答自然十分得心應手。
“好!”
沈妄看向云放,云放直接拿著匕首,將陸北辰手掌劃破。
“將他送進去跟那些死了的人關一晚上,若是掙扎,就打一頓!”
這會兒,沈妄的意思很明顯。
疫情之下,感染的人都十分痛苦,若是沒有好的藥,死亡的過程也是十分漫長的。
陸北辰雖然養尊處優,一旦染病卻比旁人更容易死。
沈妄這何嘗不是要了陸北辰的命。
而是用眼下最痛苦的方式,讓陸家人無能為力的看著陸北辰去死。
陸北辰一路慘叫,被關在了那滿滿死氣的房子里面。
想到一個人要與那些纏綿病榻多日的尸體在一起,不死也瘋了。
這死去的人,最好火葬。
然而這幾日,人手不夠才會有許多尸體還在那邊,等到人手到齊了,紀桑晚便會組織他們把尸體火化,好好安葬。
房子里面,傳來陸北辰的慘叫的聲音。
災情之下,大家自顧不暇,自然顧不了那麼多了。
“陸北辰今夜怕是要被嚇死了。”
紀桑晚楠楠開口。
“同情他?”
沈妄皺眉,也怕自己的所作所為,嚇壞了紀桑晚。他本就是這樣的人,手上有無數的整人方法,監察司的酷刑一直都是最殘忍的,連沈妄都認為,經歷了從小到大的事情,他骨子里面就是如此殘忍的人。
“我不同情陸北辰,倒是同情那些往生者了,他們的清靜,都被陸北辰毀了!”
紀桑晚冷冷開口。
對于陸北辰做的事情,紀桑晚也恨不得直接殺了陸北辰。
不過陸北辰還是朝廷官員的孩子,甚至身上還有功名,紀桑晚要做的事情太多,硬碰硬不是一個好手段。
“那便是最好的了!”
沈妄看向紀桑晚。
“小丫頭,你可聽過,若是大戶人家發生鼠患是如何解決的?”
沈妄又問出一個問題。
紀桑晚想了想。
“我沒聽過,也不知道老鼠……”
沈妄輕笑,差點忘記了,紀桑晚是個大家閨秀。
他輕輕揚起嘴角。
“老鼠很聰明,他們都是群居動物,若是發現一兩只,他們會用特定的毒藥,將老鼠毒死,老鼠會回到窩里毒發,到時候毒藥在窩里充滿,那麼一窩老鼠,就都會死了!”
沈妄的想法很干脆。
紀桑晚聽出來了,這比剛才那個賣到妓寨的想法,還要狠毒一萬倍。
因為疫情不是馬上就會有癥狀的,紀桑晚也詢問了一下,可能從感染到確診需要十幾日的工夫,到時候陸北辰早就回京了。
這疫情很賊的,專門針對孩子和老人,有著最大的控制。
陸家五世同堂,這會兒怕是跑不了了。
就算是死不了陸家的壯丁,那些老的小的,也夠受了。
紀桑晚揚起嘴角,竟然不覺得沈妄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