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在母親去世之后帶著一個外室女進門,讓女兒強行認在母親膝下也就算了;如今能縱容那外室女與我哥哥一起欺辱我,給我扣帽子嗎?是他們口口聲聲說若是不道歉,便不能讓女兒好好留在侯府,又有誰能為女兒做主?”
這紀韞明顯是偏幫紀云柔的,只是在外人面前裝裝慈父樣子。
看著一臉風輕云淡的沈妄還坐在原處品茶,紀韞也是老狐貍了,連忙反咬。
“沈大人,您可不要聽小女胡說八道。她前些日子不想要讓她庶妹進門,將庶妹騙到山上,狠心將其推落山崖,如此狠毒本侯都沒有責怪兩句,她倒是惡人先告狀起來了。”
沈妄熱鬧也看夠了,清了清嗓子站起來。
“可本官看到的,卻是另外的版本。那日紀姑娘滾下山的時候,正是本官親自救回來的。
侯爺府中二姑娘回去是受了傷,那傷不嚴重,且有府中大公子和幾名男子親自護送,嫡親的大小姐卻差點死在荒山野嶺。這事情怕是不管到誰面前,都看得出是何人委屈吧!”
沈妄輕輕淡淡兩句話,讓紀韞啞口無言。
“可是……那是紀桑晚故意設計的。”
“哦?侯爺覺得本官太好說話,以至于府中姑娘都敢設計本官了?”
沈妄的眸子里面,滿是危險的警告。
紀韞不敢往下說了。
“紀桑晚,你若是覺得委屈了,大可以在外面住上幾日,不過你帶走了賬房中的錢財,實屬過分。今日你把那些鋪子和銀錢送回來,為父便許你住在這里了。”
紀桑晚燕尾上挑。
“想都別想!”
她聲音里面沒有多少尊重。
“女兒帶走的,盡是母親留給女兒的嫁妝,是母親當年嫁入侯府的陪嫁之物,女兒手中還有單據。
就父親的俸祿,還有侯府那仨瓜倆棗,女兒可是一點都瞧不上!”
紀桑晚話音剛落,那紀韞臉色更加難看,舉手就要朝著紀桑晚揮過來。
紀桑晚躲都未躲,那巴掌也沒有落下。
沈妄手指修長,卻用相當的力道抓住了紀韞的胳膊,稍微使勁兒便傳來骨頭斷裂的聲音。
紀韞慘叫一聲,紀桑晚都沒有落下心疼目光。
“春桃,將賬本給我父親看看,別讓侯府的人覺得,我貪了他們的東西。
父親記住了,我是大哥親自趕出門的。讓我離開容易回去難,若是我不消氣了,便永遠住在這里!”
紀桑晚說完,喊人送客。
討厭的人終于走了,紀桑晚不好意思道:“今日多虧沈大人了,永安侯是我父親,他若是真的鬧事,怕是我打不得也罵不得,更加麻煩。”
沈妄再看紀桑晚,眼里興味更濃了。
紀桑晚怕是獨一個見到父親挨打,卻無動于衷的姑娘。
她那冷眼旁觀的樣兒,怕是希望自己下手再重一些。
沈妄在朝中浸淫多年,自認為什麼樣子的人都見過。但是像紀桑晚這種性格直率獨特的,怕是頭一份。
沈妄向前一步,紀桑晚正好也往沈妄那邊邁了一步,本就站得不遠的兩個人,差點貼在一起。
沈妄抬頭,就見紀桑晚的臉上染上一抹紅暈,她只是很素凈的打扮,卻勝在膚白如雪,五官精致。他的目光只是落下一瞬,便輕易地被吸引過去。
“還真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沈妄贊嘆一句,紀桑晚因為這句話突然抬眼,猝不及防與沈妄對視。
四目相對之間,眼波流轉,紀桑晚卻感覺一陣呼吸不暢。
方才從戰王府出來,她便有幾分胸悶不舒服,頭也昏昏沉沉。
她只當太累了,如今永安侯剛走,她提著的心像是被突然放下,更不舒服了。
沈妄只覺得她臉紅的樣子很有意思,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就在他即將觸碰到紀桑晚微紅臉頰那一瞬,紀桑晚突然身子一軟,在他面前直直倒下去了。
若不是沈妄功夫不錯眼疾手快,紀桑晚這樣嬌生慣養的姑娘,怕是要磕出好歹來了。
他伸手撈住紀桑晚的腰,將她攔腰抱起,眼里盡是焦急。
第九章:遇下毒,姨母之命危在旦夕
沈妄顧不得禮數,紀桑晚突然昏倒,讓沈妄也跟著緊張,連忙吩咐云放請了認識的人過來。
等到紀桑晚恢復意識,她頭痛欲裂,不知道為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如今的紀桑晚依舊感覺渾身乏力,只聽見兩人聲音在自己耳畔響起。
“大人,這小姑娘的身體可真的是糟透了,金絮其外,敗絮其中。表面看著面頰紅潤,精氣神也不錯,事實上早就被虧空了內里。
再有個一年半載,怕是大羅神仙到了,都會藥石無靈!”
紀桑晚意識回籠,便聽到一女子的聲音,她對著自己長吁短嘆,紀桑晚沒有第一時間醒來,反而靜靜地聽著。
紀桑晚自認為她的身子一向不羸弱,雖然在永安侯府的時候嬌氣一些,但是在紀桑晚小時候也曾因為母親武將出身跟著習武。
若不是紀桑晚看上了陸北辰,也不會收斂自己的性子,留在閨中學習琴棋書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