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南陌整個人一僵,他明明從不在意這個女人,為什麼會突然擔心她的死活?
宋攬月一身青煙色的留仙裙,手上端著一盤糕點,手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托盤,眼神有些不安的盯著南陌。
他們認識十多年了,一個眼神便知道對方的心思。
回京這幾日,他雖日日留在南相府,陪她下棋,陪她賞花……可她總覺得,他的心思不在這兒。
如今,她明白了。
離開的這兩年多,果然一切都變了。
“咳咳,公主,微臣還有公務在身,告辭。”
秦業瞧了一眼宋攬月,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個果子,便溜之大吉了。
說實話,他和這位攬月公主接觸了兩次,并不覺得兩人相配,不過這青菜蘿卜各有所愛,他一個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秦業走后,宋攬月這才低聲開口說道:“南陌哥哥,過幾日便是我父皇的忌日,我想去祭拜一下。”
“好。”
“你之前答應過我,我想要什麼,你都會送給我的,對不對?”
“嗯。”
南陌有些心不在焉,點了點頭。
見他這麼敷衍,宋攬月只覺得心臟一陣刺痛,然后深吸一口氣,將手中的托盤放到桌子上,走到他的面前,沉默了片刻后,輕聲道:“我恨她,要不是因為她,我父皇,我的皇兄都不會死,她殺兄弒父,根本就不配坐在那個位置。”
南陌聞言,這才低頭看著宋攬月,眼底隱過一抹愧疚之色。
“南陌哥哥,兩年前你問我愿不愿意坐上那個位置,我拒絕了,離開了這個讓我難過的地方,但現在,我想清楚了,我不要在躲躲藏藏,也不想再到處流浪,宋挽風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
”
“攬月,那個位置,并不輕松,甚至不會開心。”
“可她不是好好的做了這麼久的女帝,南陌哥哥,是不是……你對她,你……”
她身子不由自主的晃動了一下,然后后退了兩步,眼底滿是失望和委屈。
宋攬月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知道,她從小就比我厲害,比我聰明,習文練武,樣樣出色,就連父皇也曾說過,她若是男子,就好了。你會喜歡上她,我早就該料到的……”
“不。”南陌藏在袖中的手,不由的攥緊了拳頭,掌心的刺痛讓他清醒了些許,然后啞聲道:“你莫要胡思亂想,我只是希望你開心。你若想要坐上那個位置,我幫你。”
“南陌哥哥,你真的愿意輔佐我?”
“傻丫頭,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宋挽風將朝堂之事交給李太傅,李太傅是老臣,半數以上的大臣都是他的學生,待我從長計議。”
南陌上前,輕輕摟住宋攬月,語氣溫柔的不像他。
只是,即便如此,宋攬月也感受不到一丁點他的愛意,就好像,真的只是把她當成妹妹而已。
這種認知,讓宋攬月有些心慌意亂,她愛南陌,從十二三歲情竇初開,到現在已經整整五年了。
回到房中,她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這張和宋挽風幾乎一模一樣的面孔,眼底滿是恨意。
而此時,宋挽風和白硯之已經踏上了去往圣武國之路。
兩國雖然毗鄰,但路上也需要大半個月,這對宋挽風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才不過幾個時辰,宋挽風的小臉就蔫兒了,有氣無力地躺在馬車里面,手邊是劉公公特意為她準備的柑橘,說是能緩解一下頭暈的癥狀。
此次出行,宋挽風只帶了二十人,當然,這些全是白硯之精挑細選的長影軍。
看似只有這麼點人,但各個以一當百!
“白硯之,咱們已經出京有段距離了吧?”
她掀開簾子,眼巴巴地看著為她駕車的男人。
“嗯,到了前面,屬下讓人將馬車上的東西卸下,主子可以騎馬前行了。”
“太好了!”
這馬車,她是一刻鐘都不想坐了,這一程下來,渾身骨頭都快散架了,胃更是翻江倒海的難受。
“主子,今晚我們恐怕要在這里過夜了,距離前面的驛站還有不少路程,前面的燕山一直都有山匪,晚上行路不安全。”
“嗯,你安排就好。”
不得不說軍人的執行力就是厲害,白硯之剛下完命令,這不才過了一刻鐘,撿柴燒火打獵,還沒等宋挽風回過神來,肉香都已經飄出來了。
山里的夜晚很冷,好在都是習武之人,比較耐寒,幾人休息,幾人守夜,倒也沒發生什麼意外。
接下來幾天也十分順利。
“白硯之,你覺不覺得有點奇怪?”
圣武國和宋國聯盟之事,并不是秘密,按照正常劇情發展,其他幾個國家肯定會按捺不住,若她在路上發生意外,兩國就無法結盟……
可這五六天過去了,別說意外,他們一路上連個土匪都沒遇到。
“嗯?”
“你沒發現?你看啊,我在京都的時候,都能幾次三番遇到刺殺,出了京都,這沿路的山匪,還有那些應該出現的刺客,一個都沒見著。這不奇怪嗎?該不會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吧?”
她有些擔憂,這長影軍的戰斗能力,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她這條小命。
“也許是主子多慮了。”
“是嗎?”
宋挽風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不過沒有刺客也不算是壞事兒,不然,這些跟著她出來的少年,少不了有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