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硯之雖是她的影子,已經跟在宋挽風身邊兩年多了,可從未見過她這副模樣!
她以前很少召喚他,只是偶爾會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讓他去辦。哪怕明知道不能成功……如今想來,她似乎只是在找個借口打發他!
“主子,得罪了!”
白硯之怕她傷到自己,擰了擰眉,伸手一掌將其打暈。
等宋挽風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她是被深深疼醒的,看著陌生的環境,她有些緊張,只是因為身體太過虛弱,剛一下床,就差點摔倒。
白硯之聽到動靜,跑過來,一把將人扶住。
見到熟悉的人,宋挽風緊繃著的情緒才稍稍放松下來,啞著嗓子問道:“這是何處?”
“屬下入宮之前的住所,秦將軍深夜入宮,屬下怕不安全,所以擅自帶主子出宮……”
“你別動不動就跪下,多謝,我……”
“主子體內的毒至少有十年了,如今發作的頻率越來越高,需要盡快找到解藥,否則……”
白硯之緊鎖著眉梢,他之前只聽師傅說起過這種毒藥,名為天驕。
此毒服下之后,能夠在最短的時間之內,獲得一甲子的功力,且有助于打通奇經八脈,聽上去似乎是習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寶貝,但實則很殘酷。
此毒的制作,需要七七四十九名武道高手服用八十一種毒草,毒蟲,然后取其心頭血,煉制數日而成。
這里四十九名武道高手難尋,八十一種珍貴的毒草毒蟲更為難尋,煉制一枚天驕,恐怕需要賠上數十名,甚至更多人的性命!
因為太過殘忍,此藥方在六十年前就被毀了,存于世間的天驕不超過三粒。
而服下這天驕的副作用,比起死,更可怕。
并非所有服用之人,都能得到一甲子的功力,失敗的,七竅流血,渾身骨頭斷裂至死!
宋國王室當年研制出的天驕,沒想到多年之后,又重現天日了。
“你知道我中的是什麼毒?”
她只是聽原主提過一兩句,但具體所中之毒為何,連原主本身都是一知半解。
“天驕。我小時候聽師傅說過,世間僅存三粒,全都在宋國王室手中。”
“可有解毒之法?”
白硯之沉默了片刻后,低聲道:“屬下只是聽過此毒。”
“算了,這毒沒有解藥,我知道的。只是抱著一線希望而已,不過你放心,這毒要是受點罪,死不了。”
宋挽風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有些吃力的扶著白硯之的胳膊,走出了竹樓。
清風拂過臉頰,近處是一片竹林,遠遠還能看到月光下,前方的溪水在潺潺流動的波粼,宋挽風深吸一口氣,這是她入宮一個月來,第一次感受到自由。
“你這里倒是個不錯的地方。”
“昨日南陌應當猜到我失去了武功,今后的路恐怕就更難走了,白硯之,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你現在走,我不會留你。”
跟著她,九死一生。
以白硯之的能力,完全可以肚子闖蕩江湖,自由自在,而不是跟著她這個將死之人,在王宮那種牢籠里面,蹉跎半生。
話音剛落,就聽到身后‘咚’的一聲。
“你起來,我不是說過,不準跪!”
她印象中,上一位面的白霆遠,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絕對不會給人下跪!他應當是站在頂峰,傲視群雄之人!
“除非主子不趕屬下離開!屬下是長影軍統領,是主子的影子,這輩子,除非死,否則絕不背棄主子!”
“你……你應該很清楚,我現在的處境。沒有了武功,身中劇毒,也許明天,也許今晚我就會死。”
“屬下明白。屬下,絕不后悔。”
昨夜看著她痛苦的樣子,白硯之只覺得心臟仿佛被無數蛇蟲鼠蟻撕咬,她疼,他也跟著痛苦。
他是影子,不該有私人的感情。
可面對她……他的心,總是不由自主地泛起漣漪。
他比誰都清楚,這對一個影子來說,絕非好事。
“罷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寅時三刻。”
“送我回宮,不能讓人察覺我中毒之事。”
“可是,主子,你現在的情況……”
“無妨,這毒已經伴了我數年,短時間之內不會再發作,在下次毒發之前,你需幫我找到幾味藥。”
老皇帝留下緩解毒發的藥劑,三個月前就已經用完了,所以這幾月毒發才會如此頻繁,宋挽風想起之前在密室看到的一個藥方,或許和這藥劑有關。
接下來約莫數日,南陌難得沒有來找她的麻煩,經過幾天的調養,宋挽風的身體已然恢復。
“陛下,三日之后的冬獵乃是宋國一大盛事,不知陛下有何安排?”
“狩獵?便……按往年操辦即可,秦將軍,此時便全權交給你來安排好了。”
“陛下,臣有本啟奏,宋江以北,數日大雪,造成了災害,不少農田莊稼受損,恐來年糧食歉收,造成饑荒,為此,臣懇請陛下減免北方幾個受災區老百姓的稅收,將南方幾個糧食豐收的地區,征收部分糧草,以備不時之需!”
“南糧北調?”宋挽風挑了挑眉,雖說糧食運輸比較麻煩,但也好過鬧饑荒,造成餓殍滿地的慘狀!
“陛下這麼解釋,也沒錯,懇請陛下下旨,臣愿南下北上,為陛下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