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道是真的傻了眼,連忙伏低做小,“還請夫人明示。”
他這可是被嚇壞了,要是沒有個結果,那只怕今晚都睡不好覺。
“阿邶那孩子對顧安安倒是蠻敬重的,但是他喜歡江家那個丫頭。”
謝夫人想了想去就覺得憋屈,倒不是說自家兒子非得要跟京城的郡主攪合在一起。
可是陳淵心儀顧安安,陳邶卻又是喜歡江家那個明珠。
兄弟倆這是在鬧什麼?
喜歡人家母女。
顧安安母女就這麼招人待見嗎?
謝夫人很是煩悶。
陳放道聞言倒是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只不過是喜歡江家那個丫頭而已。
他好像見到過那孩子一次,之前顧安安帶著三個孩子搬家到安州府,又是操持著兩個店面,他這個知州去視察的時候碰見過一次。
那小姑娘遠遠看了一眼,倒覺得有些個眼熟。
不過他也沒往心里去。
“兒大不由娘嘛,阿邶這孩子性情溫和,倒是需要個能有主見拿主意的賢內助,我覺得他若是喜歡就由著他好了,總比那個玲瓏郡主強。”
謝夫人怎麼會不明白其中道理呢?
只是她到底還是存著幾分氣惱,“強在哪里,我怎麼不知道?”
“起碼她不是皇家人,不用受皇室掣肘。”
這話說到了謝夫人的心底里去,早前姝兒就險些被皇室給盯上,虧得陳淵心疼妹妹當機立斷帶人離開了京城,不然只怕姝兒那性格,如今與她都要天人永隔了。
“好了夫人,兒孫自有兒孫福,有時候你也別想太多,不然坐立不安的還不是你自己?別人可能替你承擔半分?”
這道理謝夫人何嘗不明白呢?
“我只是氣不過。”
她養的兩個兒子,一個兩個都跟顧安安有牽扯,這算什麼回事。
陳放道寬慰妻子的心,“淵兒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跟他談的,他一向不讓咱們操心,這次也不例外。”
謝夫人多少還有些不確定,“夫君,你確定能說服淵兒嗎?”
“當然。”陳放道心底里苦笑。
他的兒子怎麼敢跟那人爭搶呢。
不會的。
這件事他十分確定。
陳淵并不知道父親竟然會找他談這件事,他皺著眉頭神色并不算很好。
“你母親說與我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淵兒,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陳淵看著坐在那里的父親,父親保養得宜,清瘦之人透著幾分道骨仙風,和大部分人都不同。
“到底是真是假我也不想再做判斷,只是有件事為父想要與你說。”
陳淵依舊保持靜默。
陳放道并不意外,這個兒子并不像他,早些年從軍讓他見到了戰場上的血腥廝殺,以至于養成了這般性格。
沉穩內斂這沒什麼不好,只是太過于少年老成卻又讓父母欣慰之余有些擔心。
“顧夫人曾經嫁過人,而這個人的身份,淵兒你可否知道?”
陳淵平和的神色被打破,看向父親陳放道的眼神都透著微微的驚詫,“什麼意思?”
“安平縣江家村的江永安,這個江永安曾經走失,后來在外面養了四個孩子卻又都丟給了家中,為此江家老太太做主給這個出門在外的兒子娶個媳婦,這個新進門的媳婦就是顧安安。”
陳放道看著兒子,“這原本也沒什麼關系,只不過淵兒你可真是到這個江永安的真實身份?”
“真實身份?”陳淵看向父親,“父親想說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要告訴你,那江永安并非尋常人,淵兒你為自己前程著想,還是盡快打消那念頭吧。”
這話說了跟沒說沒什麼區別,陳淵輕笑出聲,“我也并非尋常人,既然父親和母親都知道,我也不想隱瞞,我的確是欣賞顧夫人,若是父母大人沒有什麼意見的話,我想向她提……”
“淵兒,江永安還有另一重身份,一個不能說的身份。”陳放道打斷了兒子的話,“安平縣的人士,你難道還不懂為父在說什麼嗎?”
陳淵愣了下,安平縣人士。
他笑了起來,“可就算如此,他們也已經和離,沒了牽扯,如今顧夫人是自由身,不是嗎?”
剎那間,陳放道竟然有些看不懂自己的兒子。
是啊,現在的顧安安可以談婚論嫁,哪怕她有一個曾經權勢傾天的前夫,可現在,她是自由身。
“你可別忘了,你曾經在他帳下效力,他與你有師徒情誼。”
正在往外走的陳淵頓了頓腳步,“您說的對,但這是我與她的事情,只要她答應我,外人怎麼想,我并不在乎。”
他欣賞的女子并不多,顧安安更是他想要娶的那一個。
至于她是江永安的前妻也罷,是安禹安大將軍的妻子也好,現在只要她同意,那他定然會娶她進門。
陳淵的神色極為堅定,“父親,別讓母親瞎折騰了,我的婚事我自己會考慮,不勞煩她這般操心了。”
說罷,人便是離開了。
陳放道看著離去的人,眼底滿是無奈。
這臭小子,怎麼就……一點不讓人省心呢。
……
離開知州府,陳淵徑直往安州府最熱鬧的街道去,這熱鬧至極的大街上,有顧記食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