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加點熱水嗎?”
顧安安搖頭,“不用。”
她現在也沒心情泡澡了,撈過來那多重棉布做的浴巾,她直接從浴桶里出來,不緊不慢地裹上。
余光看去,江永安轉過頭去,似乎在避嫌。
“你這人倒是有意思,這麼大咧咧的闖進來,現在又裝什麼正人君子。”
顧安安忍不住埋汰了一句,她裹著那浴巾走到江永安的面前,“江永安,換做是別人,你也會這麼冒失嗎?”
剛從浴桶出來的人,渾身氤氳著幾分濕氣,有細小的水珠從那細長的脖頸上滾落下來,順著肌理往下去,很快就沒了蹤跡。
平日里看不出來,如今倒是能瞧得清楚明白,單薄的肩頭瑩白的像是剝了皮的荔枝。
江永安喉結微微一動,將披風解下裹在了顧安安身上,“別著了涼。”
顧安安:“……”就像是一拳頭捶在了棉花上,這種感覺可真是不要太糟糕。
“有賊心沒賊膽。”她嘟囔了一句,轉身往外去。
只是還沒走兩步,便是被人拉住了。
后背貼在了男人的胸膛前,“顧安安,你可真是一點不讓人省心。”
半點不怕,難道就真的不害怕嗎?
他可是個男人,真要是動粗,顧安安可沒有半點反抗的余地。
“你會嗎?”顧安安仰頭看著他,“江永安,你若真會,那算我看走了眼。”
看走眼認栽,就當自己被狗咬了一口,也沒啥大不了的。
她也沒想著要撈什麼貞節牌坊,那玩意對她來說沒什麼用處。
江永安被這話擠兌哭笑不得,“那就算為了保留在你心中的好印象,我也不能亂來,是麼?”
美味佳肴就在面前,卻只能看不能吃,這般折磨實在是太讓人頭大了些。
江永安輕輕擦去了她肩頭的水滴,“回去吧,我這就……”
他話被堵在了嘴里。
你不能亂來,但是我可以。
別忘了,就算是三年之約,也是你江永安入贅我顧安安家門。
顧安安墊著腳,目光灼灼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唇齒間的交鋒像是兩軍對壘,她不過是拔了頭籌卻很快失去了機會,被這個男人后來居上占據了主動。
顧安安覺得攬著自己腰肢的胳膊那般蒼勁有力,即便是她沒了力氣,這男人也能撈住她。
可以全身心的放下戒備。
這就是江永安給她的安全感。
這個吻太過于綿長,以至于最后竟是被院子里的腳步聲打斷的。
顧安安臉上透著微微的紅暈,有一會兒意亂情迷這才反應過來。
“明奕他們回來了。”
男人的聲音極輕,有點像是偷情的人怕被抓住似的。
顧安安臉上蕩起了笑容,“那你怎麼辦?”
她在江永安的手心里寫下這幾個字。
能怎麼辦?
一時間沉淪在這俗世的歡愛之中,以至于失去了提防。
其實早就知道有人過來,可他就是不想松手怎麼辦。
“聽你的。”
這話讓顧安安輕笑了起來,“倒是聽話。”
她低聲嘟囔了一句,聽到了外面江明珠的聲音,“娘,你在里面嗎?”
“嗯,在洗澡,珠兒你怎麼回來了?”
顧安安撩撥了下水。
江明珠在門外看了眼兄長,她稍有些遲疑,“阿兄說功課完成了,就早早回來,想著咱們一家團聚。”
他也不知道阿兄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但還是順著他的話來說了。
“哦,那等下我這就出來。”
顧安安頑皮的笑了下,江明奕肯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回來看看。
至于江永安打算怎麼走,那就自己想辦法唄,反正顧安安沒打算給他打掩護。
被坑了。
江永安無奈地搖頭,看著那被拿下來的披風,他一點不意外顧安安當著自己的面換衣服。
風光無限卻也只能遠觀,何嘗不是在折磨自己呢。
這是在教訓自己呢。
這可真是個再小氣不過的人。
收拾一通顧安安開門出去,“對了明奕,你幫我把洗澡水給倒了,我今天勞累了大半天,胳膊有點軟。”
兵法云故布疑陣實則虛之虛則實之。
江明奕迎上那亮晶晶的眼眸,一時間有些心虛,他當時很確定,那個男人是江永安。
來看他和寶兒卻沒露面,江明奕當機立斷帶著小妹回家來。
甚至懷疑江永安就在凈房里。
然而迎上顧安安那澄澈的眼眸,少年郎覺得自己仿佛見不得光的一團存在,那一刻他想自己或許錯了。
顧安安并不是那種單純的好人,她善惡分明,又怎麼會吃回頭草呢。
何況江永安身上藏著那麼多的秘密,著實非良配,她是一個極擅長趨利避害的人,應該不會給自己找麻煩的。
“好。”
顧安安笑了下,走到堂屋門口回頭看了去,瞧到江明奕站在那里并沒有進去,“你怎麼不進去?不是懷疑我在里面藏了人嗎?”
江明奕聞言猛地看向顧安安,眼底滿是陰云密布的晦澀。
273 忽然病發
凈房并不大,一眼就可以看到里面。
藏沒藏人顯而易見。
少年郎的目光帶著幾許猶疑,“我并沒有這個意思。”
他剛才的舉動太過于明顯,又怎麼可能瞞得過顧安安呢?
生氣了嗎?
她一直都很好脾氣,這將近一年時間,對他們不要太體貼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