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花眼?
蕭悠不解,即便是骨肉親人都沒有讓東家變了神色,這到底是什麼人能夠看花眼還讓東家臉上有一絲惶恐呢。
這個人是不是太可怕了些。
顧老娘和兩位嫂子來的并不是時候,店里面沒人這事自然也鬧騰不出去。
蕭悠和小五得到吩咐,往后見到這些人直接轟出去就是。
考慮到顧安安最近跟著杜知縣在忙養豬的事情,小五多問了一句,“那他們要是來吃飯呢。”
顧記食鋪一向以客為尊,斷然沒有把客人轟出去的道理吧?
“你說的很對,那就先付錢。”
她還怕顧家的人來吃霸王餐呢。
對于那賣兒鬻女,不對賣女兒的顧老娘,顧安安沒什麼好臉色。
小五聽到這話有些傻眼。
人都說世上無不是的父母,怎麼到了老板這里,就完全不一樣了呢。
店里其他的客人偶爾還能賒個賬呢。
親娘反倒是不能了。
她有諸多疑問卻也不敢問出口,只是瞧著顧安安離開多少才松了口氣。
蕭悠將她適才神色納入眼底,忍不住的白了一眼,“你娘跟你母慈子孝,可天底下又不是沒有不愛孩子的父母,你就別拿你家那點事去套別人家的情況了。”
圣人還說要因材施教呢,難道小五就不明白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真是個蠢材。
小五沒由來的被“罵”了一番,嘟了嘟嘴,“要你管。”
“是是是,我才不該說呢,活該回頭你被東家趕出去。”
這話刺著了小五,“你才被趕出去呢,你全家都被趕出去。”
“我爹娘都死了,哪來的全家?”笨蛋,吵架都不會,早晚被趕出去。
顧安安渾然不知道店里的倆小伙計在斗嘴。
她還在思考著店門前那一閃而逝的人,不免有些心不在焉,都沒有聽到江明珠在說什麼。
少女眼底帶著幾分憂慮,雖然嘴上說著沒關系,可怎麼可能沒關系呢。
娘對沒有血緣關系的他們這般,何況對娘家人?
她嘴上說著不在意,實際上是最在意不過的。
想到這,江明珠覺得進入了一個死胡同。
她并不是很喜歡顧家人,一如對江家人的討厭那樣。
尤其是知道顧家的舅母曾經打算把她賣到縣城做丫環后,這種嫌惡就來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只不過,如果娘渴求家人親情的話,那她也不是不能原諒顧家舅母的所作所為。
“娘,要不回頭我和阿兄去外祖母家看看?”
顧安安反應過來有點懵,“那里有什麼好看的,去那里做什麼,小心回頭把你拐賣走了去給人當小丫環。”
江明珠聽到這話有些不解,“那你……”為什麼顧家人來鬧騰之后就一直悶悶不樂,難道不是因為顧家人的事情?
“小姑娘怎麼一整天胡思亂想,我是在想別的事情。顧家和咱們沒關系,天底下姓顧的人多了去了,和我有什麼關系呢。行了,別亂想。”
這話讓江明珠松了口氣,可新的問題又出現了,她娘剛才到底在想什麼問題,怎麼臉色這麼不好的樣子。
在這個小家庭中,顧安安一貫提倡家庭成員平等,頗是民主。
所以在有了疑問后,江明珠理所當然的問了出來,“娘你剛才在想什麼事,臉色很不好看。”
“剛才好像是看到了一個熟人,不過應該是我最近太忙看花了眼,沒事了。”
顧安安揉了揉大女兒的腦袋,“別擔心,我能處理的。”
“那要是有什麼問題,你一定要告訴我們。”
“知道。”顧安安笑了起來,這孩子倒是心細如發,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好習慣。
說不定必要的時候還能救人性命呢。
關于看到“白巧音”這件事,顧安安并沒有再提,甚至見到杜知縣后也沒有說什麼。
倒是梁師爺和顧安安說了一件怪事,“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知道天底下有這麼相像的人。”
顧安安多少有些敷衍,“怎麼,梁師爺這是遇到了什麼稀罕事?”
梁師爺神秘一笑,“可不是,這事說起來還跟顧掌柜有點關系呢。你猜我昨天看到了誰?”
顧安安心中頓時浮現出一個名字,“白巧音?”
“是白巧音,顧掌柜沒猜出來吧。別說是你沒想到,我也是嚇了一跳,她不是被關在大牢里嗎,怎麼可能出的來?”梁師爺說著說著覺得哪里不對,“顧掌柜你剛才說什麼,你也……”
顧安安點了點頭,“看到了。”
“你說這奇怪不?那人竟然和白巧音長得一模一樣,我特意去大牢里看了眼,她人在里面呢。”
顧安安心中的那個懸案有了結果,她多少松了口氣,“梁師爺就沒去打聽下?”
“打聽了,你別說,我這才知道那人竟然和白掌柜也有點關系,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
顧安安聽到這話愣了下,“怎麼那麼多姐妹?”
梁師爺何等人精兒,聽到這話就明白了,顧安安肯定知道白巧音的一些過往,“可不是嘛,大戶人家素來多子多福,可生兒子哪有定數,這位白大人就是生的女兒多。”
家眷統統流落到江南的教坊,死了兩個下落不明一個,就這還有好些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