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頭上黏著稻草仿佛插標賣首。
臉上臟兮兮的,翹起來是竭力擦臉了,可卻越擦越臟。
實在是狼狽的很。
顧安安還沒開口,就聽到那冷冷的笑聲,“你指望她說話?你以為她是誰,說話有那麼好用嗎?”
蘇三娘聽到這話憤怒了,“要不是你,我何至于淪落至此?”
她原本是有個女紅鋪子,賣一些針線活是能夠掙錢的,可現在呢?
一切都沒了,都被這個女人毀了。
“怪我咯?這麼說來當初是我找到的你,要你來收拾顧安安?”
白巧音冷笑一聲,她安靜的坐在那里,倒是比蘇三娘好上一些。
只是面色稍微暗淡了些,畢竟是在大牢里面,吃的用的都比不上外面,哪能神采奕奕呢。
蘇三娘被問得目瞪口呆,氣惱地轉過頭去不想再搭理白巧音。
白巧音又是一聲冷笑,“你來這里做什麼,來告訴我們你跟咱們的縣官大人關系很好嗎?”
剛才顧安安和那個梁師爺說的話,她都聽到了。
梁師爺的態度透著諂媚。
這可不是在說給自己聽嗎?
顧安安聞言莞爾,“是啊,我是想要告訴你,就算是林子行來了,白掌柜你也甭想從這大牢里出來。”
她很是清楚,如何讓白巧音憤怒。
只需要提到一個名字就好——
林子行。
宛如老僧打坐一般的人忽的站起身來,若不是有那牢籠困著,恨不得能沖到顧安安面前,“你別以為能嚇到我。”
“是嗎?”顧安安輕笑出聲,“若是白掌柜沒被嚇著,怎麼就沉不住氣了呢。太白酒樓的掌柜被拘押到縣衙大牢里是何等轟動的一件事,可是到現在為止,可是有人來探望白掌柜,又有誰去替白掌柜說話了?”
顧安安看了眼梁師爺,“我不知道,不過梁師爺應該知情。”
遠處的梁師爺仿佛聽到有人在喊自己,不過又沒聽的真切。
他剛想要仔細聽,忽的聽到那歇斯底里的聲音,“顧安安,你別囂張!”
“我有白掌柜囂張嗎?”顧安安搖頭嘆氣,“白掌柜你仗著自己是林子行的人,就敢毀了傅尚書女兒的臉蛋,這是得有多囂張啊。你一個不高興,手底下的人就千方百計的算計差點要了我的性命。哦,我還少算了一項,之前那李四娘來找茬說我家的東西吃壞了她家里人的肚子,這恐怕也是白掌柜的手筆吧。”
一樁樁一件件,顧安安一筆筆的算賬,“真要是論囂張,我哪能比得過白掌柜?”
白巧音神色緩和了幾分,只是看向顧安安的眼神依舊透著幾分不善。
倒是蘇三娘聽到這話連忙開口,“她就是個毒婦,當年為了報復其他姐妹,她就勾引教坊那個管事,吹枕邊風給他通風報信,小顧你可前往別放過她,不然等她出去肯定會找你……”
脖頸上忽然間傳來一陣刺痛,蘇三娘覺得有什麼東西刺進了自己的喉嚨里,緊接著便是有熱流涌了進去。
她低頭看去,卻發現那是一根銀簪,就插在自己脖頸上。
“我最不喜歡人提到我的那段傷心事。”白巧音說著拔出了那支銀簪,“很不幸,你也聽到了。”
不幸的人是蘇三娘,她怎麼知道自己三兩句話給自己帶來了殺身之禍?
隔壁牢籠里的犯人大叫起來,“殺人啦殺人啦。”
大概是狼來了的次數有點多,大牢里的衙役遲遲沒有過來。
白巧音冷冷一眼瞧了過去,竟是讓那犯人閉了嘴。
除了殺過人的,誰不怕這種眾目睽睽之下殺人的女人呢。
顧安安也是嚇了一跳,只不過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轉身過去喊人。
“有本事就讓我一輩子在這里別出去,否則,顧安安我絕不會放過你。”
她并不知道蘇三娘怎麼會知道自己的秘密。
不過知道那件事的人都要死,包括顧安安。
哪怕公子會生氣,她也在所不惜。
那是白巧音最后的堅持。
顧安安回眸看了一眼,她從那雙眼睛里看到了癲狂。
不是在嚇唬人。
白巧音她會這麼做的,如果她能出去的話。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誰給了你錯覺自己能長命百歲?”
神色狠戾的女人忽的愣在那里,再抬頭就看到那些差役神色緊張的跑了進來,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死?
她可能會死?
這個念頭讓白巧音前所未有的慌張起來,哪怕是委身于人時她都知道那不過是一時權宜之計罷了。
她怎麼會死呢。
梁師爺也是一臉震驚,“這個白掌柜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千嬌百媚的美人,怎麼會這般狠絕?
這也太可怕了些。
他剛才聽說了蘇三娘被白巧音殺死的事情連忙過去處理,順帶著也知道了白巧音的威脅,“顧掌柜放心,咱們這是安平縣,和別的地方不同,這件事定然會秉公處理。”
甭管是林公子還是李公子的人,既然殺了人那就要償命。
顧安安聽到這話點頭,步出縣衙大牢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與里面的陰暗見不得光相比,外面可真是暖意明媚。
笑意在臉上散開,“梁師爺,不知道大人現在方便與否,我能否去拜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