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珠稍加思忖,“倒也沒有,就是先生說寶兒練字可以學阿兄,大概她就記掛上了。”
“小姑娘還挺有脾氣,下油鍋。”顧安安嘀咕了句,“倒是挺狠心。”
不過到底是小孩子的玩笑話,顧安安也沒往心里去。
回頭與江明奕說說倒是真的,畢竟寶兒甚是依賴這個兄長。
正想著,江明奕過來了。
少年郎今日穿著一件月白色的長衫,正值青春期的人倒是有幾分長身玉立。
小五看到來人眼前一亮,“少東家你來了呀。”
江明奕聽到這稱呼稍稍皺眉,只是沖著小五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了正在那里捏面團的寶兒身上。
“怎麼在這里捏面團?給娘搗亂,讓她趕出來了?”
寶兒攥著面團轉過身去,壓根不搭理江明奕。
這讓江明奕愣了下,一旁小五連忙哄著,“寶兒怎麼了,怎麼不搭理你哥哥。”
“不想搭理他。”寶兒從椅子上下跳下來,“我去找娘。”
小五都有些懵逼,“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沒事。”江明奕往后廚去。
君子遠離庖廚。
實際上習慣就好了。
“寶兒又捏好了呀,我看看這是捏的誰。”
顧安安接過來那小面人看了眼,抬眸看向剛巧過來了的江明奕,“這也是阿兄嗎?”
寶兒連連點頭,“油炸了它!”
壞,不讓她練字,就是壞人。
江明奕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倒是江明珠打趣道:“寶兒,油炸面人哪有什麼意思,阿兄不是在跟前嗎?咱們把阿兄丟到油鍋里去怎麼樣,炸成小酥肉給你出氣好不好?”
顧安安:“……”你們姐妹倆,是一人一個油炸江明奕,隔壁小孩都饞哭了是嗎?
尤其是迎上江明奕那費解又帶著幾分錯愕的目光,顧安安感覺得有些好笑。
她剛想要開口,只見寶兒啪嘰眼淚落了下來,“不要。”
看著只哭不說話的小女孩,顧安安將人抱起來,“寶兒不哭,阿姐跟你開玩笑呢,你阿兄這麼高的個子,丟到鍋里也放不下啊。”
寶兒點了點頭,“嗯,炸面人就好。”
還是生氣呢。
顧安安樂呵起來,“行行行,你去跟阿兄玩,娘給你們炸面人好不好?”
這下寶兒倒是沒生氣,只不過迎上江明奕伸過來的胳膊,她呲溜一下從顧安安身上滑了下去,拒絕江明奕的示好,“我去找悠悠玩。”
江明奕看著跟自己甩臉子的小妹妹,還有些不太明白,“我這是怎麼得罪這個小祖宗了?”
“你說呢。”顧安安嘆氣,這孩子讀書練字都能結下仇,也是沒誰了。
江明珠連忙上前解釋了幾句,這讓江明奕聽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她還小,練字多了對身體不好。”
寶兒身體孱弱,胎里就帶著些許不足之癥,頭些年又是被折騰,雖然這段時間調養的稍微好了些,但還得小心看護。
雖然有心用功,但太過用功對她身體不好。
顧安安聽到這話愣怔了下,她這才意識到為什麼寶兒這般依賴這個兄長。
“是我最近疏忽,沒能留意到這個。”
江明珠連忙解釋,“娘你一個人哪能忙得過來,我和阿兄會照顧好寶兒的。”
他們又不是小孩子了。
顧安安老懷甚慰,不管怎麼說這幾個孩子都是聽話省事的。
至于如何把小兄妹倆之間的隔閡消除,顧安安有的是辦法,“哎呀我就說你笨手笨腳的別動,你看看都把手指頭切掉了。
珠兒快點去請田大夫。”
這驚慌失措的聲音讓正在大堂里玩弄面團的小女孩慌忙的跑向后廚,“阿兄阿兄你沒事吧?”
一定是她太壞了,竟然想著油炸阿兄,所以阿兄這才倒了霉。
都怪她。
小女孩抓起江明奕的手指,上面是黏糊糊的一片紅,“我給你呼呼,就好了。”
天真單純的小姑娘可真好騙呀。
江明珠忍不住笑出聲來,“寶兒別哭,沒事的,娘看花眼了,是阿兄不老實拿了我的面團。”
寶兒稍有些遲疑,伸手碰了下這才發現,竟然真的是面團,手指沒有切破,并非什麼血與肉。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娘我捏的面人能給我嗎?我不想油炸它了。”
顧安安歪頭問道:“那你想怎麼處理?”
“我捏的不好看,我想再重新捏個好看的。”
小丫頭片子也會說謊了。
顧安安刮了下小姑娘的鼻子,“行了,讓你阿兄帶你在外面玩。”
這次寶兒倒是沒拒絕,拉著江明奕的手往前面去。
又是親親熱熱的兄妹倆。
江明珠見狀收回目光,“也不知道明煦最近怎麼樣。”
那小子走了好些天,竟也不知道寫封信過來,著實讓人擔心。
這是在外面玩瘋了嗎?
“有田大夫他們照顧,應該沒什麼事。”顧安安笑了笑,“咱們炸巧果吧。”
這邊顧安安正安排小五和蕭悠去常訂菜的老主顧家送巧果,街上忽然間鑼鼓喧天。
“娘娘,怎麼了?”
顧安安看著嘴角掛著金黃色渣的小女孩,“沒事,明奕你帶妹妹們回家吧。”
這會兒忽然間開張,想來是看到她鋪子門口那紅紙黑字的“送七夕巧果”。
顧安安倒是不畏懼蘇三娘,只不過寶兒還小,沒必要讓這孩子看到什麼。
江明奕稍有些遲疑,“我們留下,興許還能幫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