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煦點頭如搗蒜,“知道知道。阿姐你也是,功課都慢慢來,不要操之過急。”
輪到江寶珠,江明煦就變了態度,“寶兒,這次哥哥出門你在家是最小的孩子,不過記得不要恃寵而驕,不要耍無賴更不要耽誤阿兄學習。”
顧安安心頭一陣感動,這孩子雖然喜歡耍無賴了些,但到底還有幾分做哥哥的樣子。
看來真是成長了不少。
“你最近還在換牙,不能吃那麼多點心,等我回來再吃知道嗎?”
原本涌上心頭的感動一瞬間煙消云散,敢情這話的重點是最后一句呀。
等我回來咱們一起吃。
果然是江明煦,怎麼能指望這孩子一下子變得懂事呢?
是自己癡心妄想啊。
正想著,江明煦已經過去跟陳邶說話,“我走后你也要走了對吧?其實我娘挺好的,阿邶哥哥你還是多記著我的好,少記我的壞好了,等回頭我去安州府看你呀。”
陳邶聽到前半句神色中不免帶著幾分傷感,不過很快便笑著應下,“我等著你來。”
顧安安慨然一嘆,其實這孩子也懂事了不少,要是按照之前,肯定都不會跟陳邶打招呼。
“娘我走了,等我回來過生日吃你做的好吃的。”
江明煦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看著佇立在那里猶如鐵幕一般的車簾,他其實一伸手就能撥開,可到馬車離開卻始終沒能掀開車簾。
田不二最是不正經,看著眼底蓄淚的小男孩笑著調侃,“不舍得你娘呀?要不咱們回去好了。”
“才不,好男兒志在四方,我又不是還尿床的三歲小孩。”
田不二聽到這話笑了起來,“對哦,你五歲快六歲了,你還尿床呀,真想不到。”
“你才尿床呢,你全家都尿床。”
他已經有半年沒尿過床了好嗎?
離愁別緒被驅散,田不二看著氣鼓鼓的小男孩,“走,咱們回藥王谷看看,那里還有些醫書,到時候拿回來也能治你的腿了。”
這話讓江明煦瞪大了眼,“能治好嗎?”
“當然,不然怎麼叫藥王谷呢?”
城門外,顧安安看著遠離的馬車,直到徹底消失在視線中這才帶著幾個人離開。
家里少了這麼一個開心果,還真是少了不少樂趣。
江明奕駕著馬車,寶兒依偎在顧安安懷里,已經開始念叨離開的小哥哥了。
江明珠目光則是落在陳邶身上,“你什麼時候回安州府?”
陳邶離開家可不是快有一月了。
按理說,是該回去了。
謝夫人只給了一個月的月錢。
少年郎聽到這話笑了笑,“不著急,我還沒玩夠呢。”
曾經酷愛女裝的少年郎如今白衣勝雪,倒是有陌上少年足風.流的勢頭。
“珠兒你這是要趕我走?”
江明珠沒說話,只是扭過頭去逗弄寶兒,“回頭阿姐給你買好吃的點心,咱們偷偷吃,饞死明煦。”
寶兒聽到這誘.惑有些糾結,想著要守信等江明煦回來兄妹倆一塊吃,可另一方面又是美味的點心在誘.惑她。
小女孩恨不得能把自己的手指頭絞斷,糾結的眉毛都蹙到了一起。
陳邶笑著調侃,“咱們偷偷吃,不跟明煦說就是了。”
寶兒登時喜笑顏開,“真的嗎?我們可以偷偷吃嗎?”
“當然。”陳邶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等過會兒阿邶哥哥帶寶兒去買點心好不好?”
小女孩脆生生的答應,“好。”
只是陳邶卻是食了言。
江明奕在巷子口停下馬車,看著停在家門口的豪華馬車,還有那碩大的陳字時,他不自覺地擰了下眉頭,“陳邶,你家里來人了。”
陳邶匆忙離去,倒不是回安州府,而是去了京城。
原來遠在京城的外祖母病逝,謝夫人要攜帶一雙兒女前去京城奔喪。
謝夫人已經攜帶女兒陳姝先行一步,這邊寫了書信安排人來接兒子去京城,約好了在薊州匯合。
陳邶匆忙離開,只留下了一句話,“等我回來了再找你們玩。”
許諾給寶兒的點心沒了蹤影,這讓小女孩頗是傷心。
“阿姐,你別難過,回頭寶兒拿零用錢給你買點心吃。”寶兒看著眼圈紅紅的姐姐,細聲細氣的安慰道。
江明珠揉了揉小妹妹的臉頰,“我還好,謝謝寶兒。”
她只是覺得陳邶離開的太突然,好像這一走就很難再見到。
236 消失的鐵礦山
陪伴了自己小一個月的玩伴,教她練武、撫琴又是教她做詩練字,忽然間就這麼走了,多少讓她有些難過。
饒是江明珠安撫自己,人生匆匆會有許多過客,可還是很難過。
寶兒還小,并不知道自家姐姐為什麼這般情緒。
她去屋里找自己攢起來的零用錢,捧著那大阿福的儲錢罐出了來。
里面嘩啦啦的響,是她每日里攢下的一文錢,有好多了呢。
“娘,我記得咱們的鋪子就是從陳邶的小舅手里買來的,謝家之前就是在安平縣吧?”
江明珠忽然間又覺得陳邶的離開有些蹊蹺,該不會是別人模仿謝夫人筆跡,把陳邶給騙走了吧?
“謝家的確是祖籍安平縣,不過謝夫人父親那一代就是去了京城做官,只不過是小小官吏并不得意,聽阿邶說過他父親和母親結緣是因為陳知州早前有過幾個未婚妻早逝,都說他克妻沒人愿意把女兒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