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寒洲看到殷切過問的人,不得不說眼前雖然只是一個婦人,但卻極為知情達理,單是這一點不知道勝過多少男人。
江明奕迎上那帶著幾分擔憂的目光,臉上神色極為平和,“先生說我可以先去試試,我想去試試看。”
若是他連這第一關都過不去,那這些年可真是白讀書了。
“那行,你還年幼,有的是機會,便是考不中也沒關系的,咱們查缺補漏再來嘛。”
說話間店小二過來撤下那些果子開始上菜。
自然少不了那一壇上好的狀元紅。
瞧到那狀元紅,孫寒洲面色微怔,好一會兒這才開口,“這可真是好酒啊。”
“我想這既是拜師宴,多少討個吉利。”
江明奕聽到這話默默看向顧安安,卻又沒開口。
倒是江明珠笑了起來,“阿兄,娘對你寄予厚望呢,那你可得努力,將來考上狀元讓我們也沾沾光。”
“明奕心智堅毅如磐石,肯定能夠在科舉一途上取得成就,顧姐姐和珠兒你們盡管放心。”
陳邶這話顧安安格外喜歡,畢竟這小郎君自幼被大儒教導,眼力還是有的。
難得的好日子,顧安安允許幾個孩子都喝點酒,想起昨晚陳邶喝多了胡說,顧安安對他提出要求,“只能喝一杯。”
陳家小郎君聞言臉上帶著幾分苦澀,“好,那我就喝一杯沾沾明奕他們的喜氣。”
這話傳到傅靈舒耳中,頗是覺得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陳家那邊怎麼想的,竟然讓陳邶與這些市井之人打成一片。
要知道他可是世家公子。
怎麼能這般紆尊降貴?以至于傅靈舒覺得十分別扭。
仿佛自己也被拉到了這市井之中,沒的辱沒了自己尚書府的門楣。
那邊推杯交盞的歡快,而傅靈舒心中卻十分不是滋味。
她正心緒糾結之際,又聽到那澄澈的聲音,“娘,田老頭可能又要出門了,這次我要跟著他一塊出去。”
顧安安愣了下,“說了去哪里要去多久嗎?”
“還沒說,不過他們兩個會照顧好我的,娘你盡管放心。”
在鄭神醫那里,傅靈舒曾經見到過江明煦,知道這是兩位神醫的弟子。
聽到這話傅靈舒忽然間有些不安,“鄭神醫要出門?他還沒……”沒給我治療完呢。
她的臉在治療中,眼看著有了成效。
鄭神醫怎麼能說走就走呢。
江明煦聽到這話眨了眨眼,“我們出門你也要攔著嗎?你管的可真多。”
今天多好的日子,偏生遇到這個惹人不開心的女人。
江明煦有些故意的成分。
田不二可沒說出門的事情,不過回頭他也會說的。
只要自己要求,田老頭肯定會答應。
至于給這個總陰陽怪氣他娘的女人診治的事情,他才不管呢。
顧安安哪知道明三公子已經開始“錙銖必較”了,她忽然間聽說這事還有些不安。
“那我回頭去問問看。”
“他不讓我跟你說,說我又不是奶娃娃還能離不開娘?”
顧安安聽到這話哭笑不得,“你本來也沒多大。”
兒行千里母擔憂。
江明煦是個聰明的孩子,卻也只是個連六歲生日還沒過的孩子。
顧安安怎麼可能不擔心呢?
倒是孫寒洲夸贊了兩句,“顧夫人也不必擔心,瞧令郎聰慧過人,頗是得人喜愛,想來便是出門在外也不會吃虧。”
顧安安低聲一嘆,故意說道:“我倒是不怕他吃虧,我是怕他算計人讓別人吃虧。”
這話惹得孫寒洲忍不住一笑,“原來如此,是孫某欠考慮了。”
江明煦忍不住為自己反駁,“娘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我只是奉行您的準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罷了。”
可別拿我出來當擋箭牌了。
雖說如此,不過這般插科打諢的戲謔了幾句,顧安安倒是沒之前那麼擔憂了。
然而幾家歡喜幾家愁,傅靈舒可就沒這麼高興了。
她有些食不知味,幾度看向江明煦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是。
等到顧安安回到魯水巷,傅靈舒的馬車也停了下來。
“我去問問田大夫什麼時候出門。”出門在外需要準備不少東西,她都得準備齊全不是?
她還沒說好呢。
這一問豈不是要露餡兒?
江明煦連忙攔住,“娘你看你,人忙事多記性不好,不是說了田老頭不讓我跟你說嘛。回頭我問了,再跟你說也不遲,你忙活一天了快回去歇著,阿姐你快扶著娘回去,我去找田老頭看書了。”
這孩子今天不對勁。顧安安隱約猜出了什麼,不過也沒拆穿。
她和其他幾個回了家,江明煦見狀松了口氣。
一不留神那個從京城來的討厭女人已經推門進了去,步履匆匆聲音匆忙哪還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鄭神醫,你們要出去,那我怎麼辦?”
今天天氣不錯,鄭說一正在石榴樹下看書,聽到這話他緩緩起身,“什麼出去?去哪里?”
傅靈舒何等機敏之人,當即反應過來,轉過頭去目光陰沉的看著進來的江明煦,“小朋友,說謊可不是什麼好事,你爹娘沒跟你說嗎?”
232 醫者仁心?呵
江明煦眨了眨眼,“漂亮姐姐你在說什麼呢,不知道我是個沒爹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