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了趟店里,顧安安跟劉九娘交代了幾句。
“那你快去忙吧,孩子讀書是大事,要是明奕能讀出名堂來,你這后半輩子倒是不用愁了。”
顧安安聽到這話十分謙虛,“我只是希望這孩子能夠讀書明理,不然大字不識一個回頭教人欺負了去都不知道。”
“是這個道理。”劉九娘瞧著離去的人心中無限感慨,小顧早些年沒少做荒唐事,不過這人現在可真是不錯。
真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也是那幾個孩子的福氣。
沒遇上一個靠譜的爹,好歹有個后娘愿意照看。
只希望這些孩子將來出息了,可別忘了顧安安的好才是。
……
孫寒洲沒想到顧安安竟是帶著孩子過了來,還帶了包裝的齊齊整整的禮物。
他不免有些受寵若驚。
也是第一次正視眼前這個小婦人。
身量中等不算太高,眉眼平和看著極為順眼。
更重要的是,眼前這人尊師重道,讓他也心生了幾分尊敬。
“明奕、珠兒、寶兒,你們三個給先生磕個頭吧。這頭一旦磕了,眼前這人便是你們的先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們要敬重先生,待他如父。若是先生行事有不妥當,你們作為學生也要指出其不是。師不必強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師,這是我今天要說的話。”
孫寒洲聽到這話連連點頭,能夠明白這道理真是難得。
他端坐在那里,看著下面排排站的三個孩子,余光落在了站在一旁的顧安安身上。
能有這麼一個母親,倒是這幾個孩子的幸運。
茅草屋的正堂內,江明奕為首帶著兩個妹妹站在那里。
他看了眼端然正坐的孫寒洲,目光又落在顧安安身上,到底是撩起衣袍下擺,跪在了地上,朝孫寒洲行拜師禮。
雖然不熟悉這位孫先生,但顧安安精心挑選的人,想來不會有錯。
“弟子拜見師父。”
孫寒洲連連攙扶江明奕起來,另外兩個是女學生,他不好上手,也招呼兩人起來,“我給你們準備了禮物。”
他不免有些手忙腳亂,尤其是對比顧安安準備的拜師禮,自己給學生的幾本書似乎有些寒磣。
一時間,孫寒洲覺得這禮物有些拿不出手。
倒是顧安安見狀明白這人的微妙心情,“還不謝謝先生送你們的禮物?”
“多謝先生。”
“謝謝先生。”
聲音中透著幾分天真的便是寶兒,她十分稀奇的把書翻開看,一雙清澈的眼睛瞪得滾圓,“哇阿兄,這字比你的好呢,先生這是你親自抄寫的嗎?”
孫寒洲頷首,“是我早些年寫的。”
“那您能教寶兒練字嗎?我的字不好看,總是練不好。”
“你現在尚且年幼,寫不好情有可原,回頭我看看你的字好嗎?”看著這麼一個年幼的女學生,孫寒洲的聲音都輕緩了許多。
顧安安又介紹幾個孩子的情況。
江明奕無疑是讀書的主力,江明珠原本是被顧安安捎帶過來的,本身這孩子就更想當個女將軍,讀書識字曉兵書。
在課業上不需要太操心。
至于寶兒。
這孩子比較黏著江明奕,整日里找江明奕看自己寫的字。
這麼一來,這孩子的順序倒是排在了珠兒前面。
孫寒洲多少有一些意外,“這孩子要習武?”
“是啊,珠兒想要做女將軍。
怎麼,先生覺得不妥嗎?”
看著神色平和的人,孫寒洲連連搖頭,“這倒不是,只不過這條路更難走一些,不過就算是要習武當女將軍卻也需要識字明理,顧夫人放心,既然孫某答應做令郎令愛的先生,自然會竭盡所能教導他們,不負夫人的期待。”
顧安安點頭應道:“我自然相信先生為人,想來先生還有事情要交代他們,我就先不打擾了。我中午在太白酒樓設宴,還望先生不要嫌棄。”
“顧夫人實在是太客氣了。”孫寒洲連忙送人離開,回到自己的茅舍后,這才請幾個學生進來說話。
“承蒙你們母親看重,請我做你們先生,既然答應了你們母親,我自然要對你們的學業負責。你們都學了多少,明奕你先說……”
且說顧安安離開孫寒洲的茅草屋后,她回頭看了眼那茅舍,又覺得這里著實不方便了些。
一來距離略遠了些,每日在路上就要耽誤不少時間。
二則這里實在是太亂了些。
她尋思了下,想著回頭再尋個院落給孫寒洲落腳,畢竟只花了三兩銀子的拜師禮,的確有些寒酸。
找一個位置適宜的住處,也不能離她家太近,不然又會有瓜田李下的嫌疑。
顧安安一路想著,被人拉住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顧掌柜,您之前的夫家姓江是吧?”
“對啊,怎麼了嫂子。”
那大嫂抓著顧安安的胳膊努了努嘴,“那個在縣衙里當差的江永山是你之前的大伯子吧?他昨天不是挨了板子嗎?這不他家里的那個媳婦跑了。”
跑了?
顧安安下意識的問了句,“哪個媳婦呀?”
“就那個給他生了閨女的那個,聽說不止把家里的錢給搜刮走了,還把那院子給賣了。這不,鬧騰起來了。”